1. 迦楼罗金翅鸟(2 / 3)
那是一块巨型浮冰,从远处顺水漂来。浮冰上隐约可见静静矗立的白色身影,安静的,纤细而挺拔,一切都是雪白的,她也是雪白的,只有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像河水里荇草柔柔地包裹住她。
无情自幼视力极佳,他可以在数百丈之外,洞穿一只正在飞舞的蝴蝶身上的斑点。但现在,他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
她逆着光,轻轻巧巧站在浮冰上,穿着一身白衣,被幽蓝的河水映衬成浅蓝色。她的长发披散着,没有任何饰物,只在她的眉心垂缀着一枚形状不规则的蓝色石头,那应该不是河里的浮冰或者他已知的任何一种宝石,因为那种蓝色是那样摄人心魄,让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走了下来,如漫步一样,轻飘飘的,从浮冰上涉水而来。但她的鞋底却没有沾染一丝水汽。
无情终于看清了她:漱冰濯雪,洞天方看清绝。
他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潺潺的水流声压过了两人的呼吸声,无情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强的敌人,没有之一,他也知道他应该提起全部的精神去戒备,甚至抢先发动攻击,比如他的顺逆神针就藏在他右手小指侧的轮椅暗格里,但他没有动。
她走近了,她说了一句话。
无情做了很多的准备,以夺取对话的主动权,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没听懂。
无情想了想,道:“姑娘说什么?”
她微微一侧脸,似是不解,有似是了然,她走了过来。
有些....可爱。无情不合时宜地想,像铁手养在府里的那只兔子。
她走到他身前三丈时,无情保持着端正礼貌的笑意,右手慢慢移动到暗格前。
两丈时,他笑意愈深,手中扣着三枚顺逆神针,无光无形,无声无息,在气血中游走,只要一针能中....
一丈时,不知为何,他仍然没有动手:也许,在陌生的环境中,他自知胜算渺茫;又或许,他不愿出手。不论如何,最终他只能看着那冰雪一样的女子静静走到他身前。
她的手的冰冷的,她的手放在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