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全营缟素（2 / 3）

济南千佛山下。

满天繁星，遍地流萤，蛙声一片。但还没有进入村口，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战马都连连后退。

“下马”，定王一声令下，数百骑下马步行往前。

越往里走，臭气越浓。

陈虎的从后队挑选二十名高苑乡勇，撕些棉布做成面巾，用水打湿捂住口鼻，打起火把前进。他们的兄弟子侄在此殉国，还躺在地上无人收殓，众人心冷似冰。

定王坚持跟着一起，谁劝也不听。

数十具无头尸体摆成一排，已经高度腐败，散发恶臭。有的腿脚、内脏被野狗啃食一空。只能靠破烂的衣服依稀辨认，这是他们的兄弟。

定王反复寻找，才找到黄贵的尸体。头颅已经没有了，身上的铠甲也没有了。只能从魁梧的身躯和脚下的靴子才辨认出，他就是黄贵。

陈虎来到陈豹藏身的山洞寻找，在一堆碎石下面，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兄弟。陈豹身中两箭，都不致命。但他急于送信，没有得到及时治疗，鲜血流尽而亡。

陈虎忍住悲痛，命人找来树枝，将这些尸体架在之上焚烧。

腾起的大火，吞噬着这些勇士的尸体，映照着众人坚毅的脸庞。眼泪已经流干，剩下只有满腔的仇恨与怒火。众人又找来一些陶罐，将骸骨收殓在内。

定王翻身上马，朝着济南城的方向看了几眼，猛甩马鞭，疾驰而去。

高苑城下。苏方等人，在城门口焦急等待定王归来。

昨夜，苏方见到回来报信的老仆，得知定王不仅安然无恙，还收编了大队人马，正在赶会高苑，这才放下心来。

太阳西垂，数百骑扬起阵阵灰尘，来到城门口。

陈虎的骑哨只有三百六十多人，但战马有近八百匹，高苑乡勇剩下七十多匹，又将临清中所的七百多匹全部带回，一人两乘还有富余。

众人见定王过来，赶紧上前叩拜行礼。

定王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众人一一搀扶起来。虽只有几日不见，却似久别重逢。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定王更黑瘦了几分，也老成了几分。

陈虎也翻身下马，胸前挂着两个陶罐，上面有字条，一个写着“黄贵”二字，一个写着“陈豹”二字。高苑众人已经知道情况，面带戚容，一一上前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