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全营缟素（3 / 3）

第三日。阴云遮蔽了白日，阵阵凉风卷动着树枝呼呼作响。

关帝庙军营里，号角低沉回荡，白幡随风吹拂，挽联高高挂起。

上联是：天若有情，应寿百年于俊杰；

下联是：人谁不死，独将千古让英雄。

高苑乡勇和骑哨千余人，列阵在练兵场上，人人头裹素巾，腰系素带。

在队列前面，摆着一排桌子，桌子上是一排陶罐。陶罐上贴有字条，只有少数几个写着名字，多数只写着“高苑勇士”四字。

司仪高喊：“跪，一叩首。”

定王以鞠躬拱手代替，将士单膝跪地叩首，其他人行跪拜大礼。

“再叩首。”

“三叩首。”

“起。”

“致悼词。”

定王走到台前，满脸肃穆，“我等相聚此地，是为了赶走鞑子，复我大明。打仗就免不了死人。汉司马迁曾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而死，就是忠义之士，就是重于泰山。今后，凡是殉国死节的忠义之士，我等都要纪念他，尊崇他，效仿他。要给他哀荣，文臣进忠烈祠，武将进英烈祠，永受世人香火和供奉。还要优厚抚恤，照顾好他的家小，让英雄后继有人。”

“送英雄。”

数十名兵丁排列整齐，走到队伍之前，每人捧着一个陶罐，放置在左侧早已挖好的大坑里。

低沉号角声再次响起。定王、方以智、窦志忠等人挥锹填土。

几个工匠上来砌砖立碑，碑上雕刻大字：“英雄千古高苑殉国勇士黄贵陈豹等九十二人之墓。”旁边小字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在济南城墙上战死的夜不收等亦在其中。

“祭灵。”

又有几个兵丁押着苏邦政走到墓边，将他摁倒在地，手起刀落，圆圆的头颅滚落下来，一股滚烫的鲜血直喷在墓前。

葬礼无家眷哭灵，无和尚超度，众兵丁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