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空盘旋（1 / 2）

傍晚时分，在起飞后半小时，这架超音宽体客机在川西高原上方，以两千多公里的巡航速度，飞往日光城。

我坐在商务舱最前排右侧靠窗位置，欣赏着云层之上的无敌美景：万米高空之下，白云填满视线。深蓝的天空中，斜挂着夕阳，一抹血色霞光分外耀眼，像是这次航班不同寻常的预兆。

这架客机应该是刚服役不久，内部看起来还是全新的，机组人员也都非常专业，起飞之后气流平缓，乘客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虽说如此，但不知道为何，在我内心深处，有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泛起，起初那种虚无的平静被这种神秘的直觉所打破，躺在沙发中的我开始变得心神不宁。

大约过了五分钟，飞机遇到一阵乱流，突然下坠。

那一刻似乎有外部力量给这个庞然大物施以重压，让飞机瞬间失去控制。广播中传来飞机遇到中度颠簸的消息，通知乘客系好安全带。过道中的空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晃倒在一位乘客身上——我用余光发现，即便像她那样每天以此为工作的人，竟然也出现片刻慌乱，我第一次为这次旅程而紧张，但这仅仅是开始。

初春时节，万米高空，遇到这种乱流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不过很快，本次航班又开始玩起了过山车，上下颠簸幅度之大，我从未遇到过，乘客的尖叫声不断为这紧张的气氛加压。这次广播传来重度颠簸预警，我的心情就像这上蹿下跳的飞机一样，七上八下。

通过《网络战争》那篇异文，我了解到过去二十年间，那些意外失事的飞机绝大多是蓝石组织制造的，而现在蓝石组织已经被自己玩死，销声匿迹，正常巡航状态下的航班除非发生机械故障，事故发生概率极小。这个时候，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紧张的心情。

但经此一段颠簸，机舱中的气氛高度紧张，原本欢乐的谈笑声凝固在机舱中，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

此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原本向西南方向的飞机，夕阳应该在自己的右前方，此刻却是一片蓝的发黑的天空——那是东方的天空，因为没有云彩的遮蔽，背对夕阳的蓝色天空显得异常诡异，潜意识告诉自己：它不该这样转向，正常应该飞向西部。

“或许飞机在做常规的转向”，我这样安慰自己，不至于让自己想到这是飞机飞错了方向，这看似荒谬的问题。

然而，十分钟之后，夕阳又出现在右前方。

太阳并不是一直在那个位置，它的轨迹在缓缓向机窗的中间移动，然后移向机尾，直至消失。过了几分钟，又出现在右前方，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所在：这架航班似乎迷航了，它并没有按照预定航线前往西南方，而是一直在高空盘旋——它像一头蒙了眼睛的驴子在围着石磨打转！

“为什么会这样？”我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乘客，大家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或许有人发现了，此时和我一样处于迷惑之中。

如此循环了不知多少次，起飞后半个多小时，原本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就要降落的飞机，此刻却还在高空盘旋。

飞机在空中盘旋的时间十分煎熬，我的不祥的预感似乎就要应验，下面的时间无论如何应该做些什么了，不然当飞机的能量耗尽，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希望幸存，万米以下的崇山峻岭，可能就是这几百人的葬身之处。

我起身走向空乘，向他说明了刚才的情况，空乘十分礼貌地微笑着告诉他：“先生不用担心，这种情况机长会处理的，请回到自己的座位，耐心等待降落。”

“我们还能安全降落吗？你们乘务长是哪位？”

我不知道这位空乘是否知道这种情况的严重性，或许她也知道情况不妙，但为了稳定乘客的情绪，才这样安慰我；又或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机，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的回复。

“先生，请不要激动，我带你找我们乘务长。”这位优雅的空乘依旧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