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夜之变(二)(1 / 3)
刘协几乎是本能的反映,从塌上迅速蹦了起来。幼稚的脸上现出惊吓之色,恐惧的双眼紧紧盯着窗门,心口七上八下。连日的逃亡,让他如惊弓之鸟,心灵处在崩溃的边缘。身上华丽的淡金龙袍,显的无与伦比贵气,但与他惊慌的神情相交,一付格格不入样子。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杂和阵阵喧闹声,夜空不在平静。火把忽然平空多出无数,闪亮如白昼。
刘协脸色渐渐变的苍白起来,拳头紧紧捏紧,冷汗开始从脸上慢慢的往外冒出。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声,接着有人在门外喊声道:“皇上大事不妙,李催、郭氾军队快杀来了,现已离关外不足十里,皇上当快快辙走。”声色中明显含有急虑和不安。可见情况相当不妙。
刘协痛苦的捉住头皮,把头深深埋在胸前,心里一片绝望苍凉。自己贵为当今天子,竟落魄到惶惶如丧家之犬,四处逃命。兵不过千,将不过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但形式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自己真的不想做这个皇帝。
外面几人见过了半响,房间里还是无一点动静,好像有些急了,强行冲进房里。不过见刘协还好好的坐在塌上,只不过一片呆狀,心里大松,还好圣上没有出什么意外。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人快速上前,拉起献帝准备再次逃亡。
刘协缓缓抬起头,两眼涣散无光,暗淡无神。麻木的望了望破门而入的几人。
太尉杨彪、国舅董承、太子太傅马日禅等几位汉室重臣,脸色沧桑,一片悲愤,火光下脸色一片惨淡。对李催、郭汜的行为早已恨之如骨,而且到了无已复加的地步。众人中只有太尉杨彪显的颇为冷静,神色略带起点激动,上前两步拜俯道:“皇上,李郭恶贼兵马追赶,请快移龙驾。眼下弘农太守段煨,犬子杨修已领人马前来接应陸下,很快就要到达了。”
哀莫大于心死,刘协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漠的让人吃惊。
众人心里首次泛起奇怪的感觉,这就是那胆小、无能、懦弱,只要一起事端就只会哭鼻子掉眼泪的皇帝吗?为什么和以往比起,显的那么镇定,从容不迫,一点也不紧张?难道是吓傻了?
然而时间容不下他们多想,事情已迫在眉急,众人拥蔟着献帝,夜色下,快速的往弘农方向退去。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是,史上被认为懦弱无能的献帝,就在这一刻起,开始慢慢变的坚强、历害起来。这是谁都始料不及的事情。而他也为了光武中兴汉室,努力奋斗自己短暂的一生。
马嗚风哨,火把点燃不了寒冷的夜空,被拉长的重叠无数身影,慢慢消失在热闹而又寂莫的关外。
同一时间,弘农城。
城内驿站里,袁绍所置的使者,河北智囊之首沮授,眼皮正上下不停跳动,心中惶惶不安的,感觉十分郁闷。仿佛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一般。但却又把握不了命脉所在,这让他左右不安,来回踱步。
自袁绍兵不血刃冀州以来,从韩馥手下的别驾从事,一跃之间成为袁绍手里的头号智囊,沮授以冷静的头脑,敏锐的眼光,慎密的心思,一直为袁绍所看中。
此次袁绍本派颍川郭图出使长安,郭图有限,还说绍,以为当今汉室陵迟,日久不远,如若想再次中兴,极为困难。且今各地英雄据有州郡,野心博发,兵以万计,甲为车量,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袁绍虽谋无断,左右不决中,又是沮授苦苦谏言道:“今迎朝廷,至义也,又于时宜大计,若不早图,必为他人捷足先登。所谓权不失机,功在速捷,望将军早早图之。”
经过沮授分析历害,然后苦苦劝说,袁绍终是动心,又见公孙平定指日可行待,于是下了决心迎帝于邺城。接着先令沮授出使长安,游说帝刘协。然后令审配统领三军,继续围攻易京,准备把公孙瓒在幽州的势力连根拔起。自己则插调部分人马,勤王室,举大军进长安,迎天子至邺城。
屋内昏暗的油灯壁火淅淅摇曳,角落里一付昂贵的云海松涛屏风丽图,映出无数长长的暗影,显的朦胧模糊。沮授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跪坐在案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满杯美酒沉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鼻子里再一次顠来一股淡淡但却十分刺激难闻的气味,混杂着鼎炉冒出阵阵檀香味,两种气味交织一起,让人心中觉的十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