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情况的玉洁姐(2 / 3)
回饭棚的路上,我一声没吭,因为玉洁姐没说一句话。玉洁姐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也衡量得出,我的好奇心膨胀了有多大。不客气地说,有着黑身份的我们,都异常敏感,年少时突然而至的、把生活搞得支离破碎的冲击,激活了我们所有的敏感神经。
我感觉得到,玉洁姐很想跟我说说,我也知道,她心里会有很多无处倾述的话,只是还没到说的时候。果然,这之后的第四天晚上,玉洁姐跟我说了差不多一整夜。
这次抢修进行了近整八天。第八天傍晚,最后一米的工程宣告完成。当时彩霞满天,这瑰丽的景象,好像是专为这场艰苦奋战后的胜利准备的。
我们把饭送上来时,参战的男女知青们都兴奋地站在青年渠坝上,有的还举着双臂欢呼,霞光给他们黑黑的脸,敷了层玫瑰红。怎么说呢?要说是吐露芬芳的血一样的青春,恐怕不合适。
这是一顿丰盛的晚饭,帮厨(应该说是主厨)的四川“厨娘”,用公社提前送来的猪肉,做了回锅肉,青菜里也多加了一些菜籽油。
每天都承受着繁重体力劳动的知青们,个个能吃,什么样的饭菜都能吃出狼吞虎咽相。相互间也爱打趣:都是饿死鬼托生的。这回总算开了大荤,又有满天的彩霞助兴,哪能不吃个热火朝天。最后,饭盆菜盆都见底,比刷的还干净。
由于完工的时间晚,公社领导怕晚上来,掀起不了匹配得上这次壮举的气氛,于是决定:全体知青不要连夜返回,就地休息一晚,等明天上午公社领导来讲完话后,再各回各的青年点。
第二天早饭准备完后,我跟玉洁姐回到土坯房。洗漱完,玉洁姐让我坐到她的竹床上,随后她盘腿坐在我的对面。
油灯的光,照在她清瘦的脸上,给原本缺乏温度的线条升了温。忧郁的双眼也被油灯的暖光铺满,反射着日出春江的生气。
“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我感觉得到,你知道了一些,但不多。”玉洁姐说。我答是的。又说我的头脑中有太多的疑惑,现在都不敢太去触碰,因为一触碰就会把我吊得难受。
“你已经知道,你那间房子里出过的事,但你没跟点上的人提过。”
“是的。”
“四嫂嫂跟你说的。”
“是的。”
“我猜会是四嫂嫂。你知道那个女知青的姓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