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章 劝孝解心(3 / 3)
他放下笔架,满脸寒意道:“你就不能说慢点。”
我勉强挤了笑容,“行,您且听仔细,奴婢慢慢说。”
重复一遍见他密密麻麻的写完,瞅着我道:“写得如何?”
我接过来大致看完,错别字很少,只是这字迹确是不敢恭维,虽然我有意停慢语速,但毕竟他写得急躁,东倒西歪的些许字难以分辨,我正犹豫要不要说实话,他起身伸展四肢,冷寂道:“这也是你从书中读来的?”
我低沉应是,三少爷冷笑着说道:“今日听先生所云,比年入学,七年才谓之小成,九年方是大成,难道你小小年纪就偷跑去藏书阁看了九年书吗?”
我暗自摇头,想不到他还听了课的,不过我岂止学了九年?我整整读了十五年书,比之古人,可见现代人才是集大成之极,我低着头不做声,又瞧见他的字迹,苦笑一声,没有用心的笔触便是没有灵魂的孤本,正如水粉画中的写意画法,心灵感受,笔随意走,故书画同源,亦是此理。
三少爷忽又道:“这字迹是我的,可诗文不是我做的,娘一眼就看出来了,到时如何解释?”
我莞尔一笑,你心里还是挺明镜的,“知子莫若母,三夫人知晓您的本事,不会多怪罪,反而感念三少爷的一片孝心。”
停顿会又思忖着道:“今日听先生读起一段《孝顺仪》中的论断,佛言:‘假使有人,遭饥馑劫,脔割其肉,手持利剑,割其心肝,敲骨出髓,百千锋戟,研皮至肉,研肉至骨,研骨至髓,为于父母,入阿鼻狱,吞热铁丸,遍身焦烂,经百千劫,终不能报得父母深重之恩’,所以佛主的话意即是身体受劫皆不能报以父母深重之恩。”
三少爷懵懂间听明了话意,急问道:“那么要如何做才能报答呢?”
我淡淡浅笑,伸手指在他的胸前,道:“用‘心’”
他听闻微不可及的念着“心”字,似在咀嚼“心”之含义,我迟疑片刻又道:“三少爷的心意若要体现,在乎与纸上,笔随心而走,敢问三少爷当时写这劝孝歌可有用真心?”
他摇头指责我道:“你念的那么快,我能些写完就不错了,哪有花那些心思?”
我冷笑道:“既是如此,何不再用心重写一遍。”不待他张口,我抢声道:“反正奴婢能想得皆以告之,做与不做关乎三少爷的心意?”
他想了会瞪着我又坐下研磨,我在一旁观望,见他认真的神情,本想告退离去,而他正准备端起桌上的茶盏饮喝,才发觉是空杯,立马变脸喝道:“我的茶也被你喝了?”
这下惨了,早知道刚才应该趁他专注时溜走的,心思百转暗自谋划解释,他又哼了声,“去厨房拿些糕点和茶水来。”
我不由一笑,旋即屈膝恭敬道:“是”
想不到他的态度转好,没有对我过多指责打骂,心下才静默,可是我何时变得瞻前顾后,总是看他的脸色行事了,暗自悱恻我还真习惯做丫鬟的命了,难道是在不知不觉中已适应所有的一切,又苦笑摇摆着头出门。
反手关好门,见善乐在一旁恭候随传,顿时起了作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