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物是人非(2 / 2)
二夫人起身走到沉香木雕花衣柜里,拿出一个锦盒,轻言道:“因为账簿事关林府账目清单,兹事体大,我不敢马虎,便将这个锦盒藏在衣柜的暗格里,需要机关才能打开暗格,每次我都是趁身边没人伺候的时候写入账簿,这次我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为何账簿会被人做了手脚。”
没人知道不代表没人发现,账簿被动了手脚说明定是有人知道账簿藏在何处,只是那账簿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难道连经商的林老爷都完全看不出纰漏吗?还是做得天衣无缝不易察觉。
我大胆问道:“那么这些日子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您可有怀疑的对象?”
二夫人慢慢回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这些天我一直陪着老爷去玉福临打理生意,那些账目也是每日照常写进,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唯有与柳飞卿那贱人偶尔争执几句,莫非是她存心报复来诬陷我。”
我苦笑着摇头,精明如二夫人在自身遇到困难时也失去了原有的思考方式,我慢慢回应道:“这么短的时日应该不可能是卿夫人所为,能够瞒天过海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是早有预谋的。”
“若不是柳飞卿,那就一定是何婉柔了,我与她争斗这么多年,她早就觊觎我的位置,我若是被老爷幽禁,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掌管林府,不是她还会有谁?”二夫人有些激动的厉声道。
照这个推理的确是有可能,二夫人倒台三夫人就可以顺势上台,只是无凭无据也不能胡乱断定。
正欲思考时低头看着桌上的精致锦盒,遂拿起来准备打开,三夫人见状忙说道:“你打不开的,让我来。”说着从头上取下珠钗x入锦盒锁孔,不多时便打开了。
想不到二夫人这么小心,重重防护那本账簿,究竟问题出在何处,那人不但知道机关所在,还知道珠钗能够开锁,又找准时机下手栽赃,隐隐觉得这件事一定是身边人所为。
看着二夫人又要将珠钗插回头上,我急忙喊道:“慢着这只珠钗奴婢好像在哪见过?”
我拿起珠钗仔细端详,金银镶嵌三色宝石,呈翱翔之态的凤凰精光流溢,这支珠钗竟然就是那日我娘被芷岚诬陷的yu火凤凰,我记得为了证明我娘的清白,我故意将手上的油渍抹在这支钗上,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随即反问道:“二夫人的这支钗可是从不离身,他人若是想要在账簿上做手脚必先得到这支珠钗,二夫人可有想过这点。”
她点点头:“虽然这支钗我从不离身,但偶然因为掉色或玉石脱落我会派人去玉福临修补,前些日子我就要浅微拿去修补,就因为这一点我对浅微也不太信任了。”
看来二夫人现在也冷静下来能够理清思路,如此棘手的事情,现在却是毫无头绪,这样说来真是人人都有可能做这件事了。
打开锦盒只见里面用明黄色丝绸包裹,下面垫着几封书信整齐的摆放,还有一个印章,二夫人拿起面前的书信望着不语,神色苍凉,想必又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书信最里面压低的是一张微发黄的梅花小笺。
我拾起来打开只四排娟秀楷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海誓山盟的承诺已烟消云散,留下这些只是徒增悲伤。
望着上面的两个相重叠的印章,深几许情几许,想必过去的日子也如这印章般相濡以沫,心心相印缘是泪痕红泫,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不禁感叹世态炎凉,风雨无常,二夫人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轻轻将那梅花小笺放在里面,坦然道:“二夫人,这件事奴婢会尽量想办法帮助您,您不要多想事情总会好转。”
二夫人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不相信我即使好转了又有何用?”
我微微苦笑,不可反驳古代丈夫便是天,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二夫人纵使外面光鲜强势说到底终究只是个女人,事到如今即使二夫人真被冤枉查出实情,但夫妻之间已有沟痕,只怕很难冰释前嫌,多说无益,遂安慰道:“二夫人保重身体要紧,奴婢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她展颜颔首后又苦笑道:“想不到今时今日我落到这般田地,也只有你肯来看我,萧大娘生了个好女儿啊”说完转头面向窗外,顷刻间,周身无一不是寂寥的。
我沉吟不语,微俯身离开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