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卿有隐疾难为医(1 / 4)
《臣只想乞骸骨》
天刚蒙蒙亮,雄鸡尚未唱晓,晨露刚刚犯白,周思仪便从梦魇中惊醒。ng.me
她忙将旁边呼呼大睡的云浓晃醒,又嘱咐起小厮将行李包袱都搬上车马,便往长安县怀德坊裴与求宅院赶去。
“裴大人,你睡了吗?”
裴与求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床头站着个朦胧的黑影,影子狭长全都打在家中的土黄墙壁之上,宛如食人精气的山魅。
“周大人,我亦未寝。”
“那便好,我们赶紧上路吧,裴大人你若是困,等到了下一个驿站再睡。”
“是啊,周大人的父亲是尚书省二品大员,姐姐是皇子亲眷,又即将要尚公主,官路亨通,”裴与求便下床穿靴子,“有大人来找我,我怎么敢睡觉呢,我根本睡不着。”
周思仪看了看裴与求一脸疲容,她悄声道,“裴大人,真不是我非要争这一点时间,只是……我刚刚梦见,你上辈子的老婆在临行前纠缠我。”
“我……老婆?”裴与求深吸一口气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周思仪拉起他的胳膊便要拽上马车,“再不走你老婆就要来了,快走!”
这话将裴与求堵得哑口无言,他将告别的书信放在母亲的床头,便顶着一脸疲容与周思仪上路。
一路向北,彻骨的春寒让周思仪不自禁拢了拢衣衫,山坡上几分残雪犹在,宛如李羡羽那翘头履鞋上缀着东珠。
几日不见,她竟有些想她在自己耳边吵嚷的李羡羽了,周思仪暗自虚拍了拍自己的脸,只叹道:周文致,你不能如此下贱!
裴与求这一路叫苦连天,一会儿要去云浓所乘的马车上坐坐,一会儿又要找她来骑马。
周思仪只能劝他道,“裴大人,你若是每日再这样磨磨蹭蹭的,等我们到洛县时,那堤坝都被冲得残影了。”
裴与求坑坑绊绊道,“周大人不知……我有难言之隐……我身有疾病……”
“不妨啊裴大人,我的侍女略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她给你瞧瞧。”
还不等裴与求拒绝,周思仪便直接唤云浓过来,又猛瞪了裴与求一二,他这才将手腕放到云浓的脉枕上。
云浓越切脉却眉心皱得越紧,她长舒一口气后才道,“小阿郎……裴大人他……应该是有些脱肛……”
“这是什么毛病?”周思仪懵懂地看向云浓,只觉着这二字闻所未闻,“等我们到了城里,给裴大人好生抓一副药。”
云浓瞬时满脸通红,又带着一丝苦笑,“脱肛就是……就是……等无人了我再给小阿郎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