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赌坊（3 / 4）

它的建成是外城为数不多靓丽的风景，两层高的宅子巍峨庞大，精致典雅，外墙由崭新的青砖砌成，整齐又坚固。

但它的赌场罕见的不是开在楼内，而是在外面宽阔敞亮的院子里。

据说这座宅子是赌坊东家私产，内里富丽堂皇奢靡至极，却不容人踏足，但东家人又喜欢热闹，允许在宽大的院子里开设。

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张半挂的帘幕，刺红字的赌字亮眼夺目，在这块帘子的半遮半掩下就可以依稀看清里面院子里一张张木桌。

往日木桌上，骰子，牌堆，大把的银票和碎银囤积，纸醉金迷的能晃花人眼，今日却莫名有所不同。

所有人都围坐一团，看着一身红衣模样俊俏的少女大马金刀的架着腿在凳子上，和一个身形枯槁、瘦的得不成样子的中年女人对桌而坐。

“大还是小！”沈静用力摇晃骰子盒，使里面的骰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骰子盒随着她的动作带着骰子在空中翻滚，而后又快速盖在桌面上。

桌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少人，皆面露痴狂，垫脚伸脖都要朝里张望。

“大啊！老李信我，绝对是大！”

“说什么呢！前几把都是小，你自个投的也是小，老李信我，这把一定是小！”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叫嚣着中年女子跟着自己投注，眼神却左右飘忽不定，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红衣少女的动作。

“都闭嘴！”沈静实在受不了周身括噪，她弯腰，将一把带着褐红色血迹的短刀从脚边捞起，猛地朝桌上一拍，发出一声巨响。

低声呵斥道：“要投钱的赶紧投，再瞎唠唠，信不信下一个换你坐对桌。”

沈静是这间赌坊的大东家，向来说一不二，她说这话， 那便是真的不耐烦了，说不准下一刻就拉一个幸运儿上场。

在场众人瞬间噤声，低眉垂首着，不敢抬头与她对视，老实的从怀里掏出不少金银锦帛，压在两张写着大小的草纸上，买定离手。

而这场投骰子猜大小的游戏之所以引得这么多人侧目，那玩的自然可有意思多了。

沈静重新单腿架在凳上，将上衫衣袖双双卷至手肘，露出肌理流畅结实的小臂，那张唇红齿白的脸上满是狂放不羁。

她斜眼睨了眼对桌女子，神色轻挑，“好意”提醒道：“李婵，你可想清楚，赢了翻盘带着跟压的人赚十倍，输了……”

沈静不再多言，但后半句就如冤魂一般不约而同的在众人心中响起。

输了……，要不背上巨额负债，要不硬生生砍下一双腿来。

李婵细若竹棍般的手微微颤抖，瘦削凹陷的脸颊上豆如雨下，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被沈静单手压着的骰子盒，目光发愣。

“大！我压大！”李婵蓦然迸发出一股气力，站起身来指着骰子盒声嘶力竭道。

沈静挑眉，瞧着李婵疯魔的样子，勾唇嗤笑一声，动作麻利的将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