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3)
宁离是被疼醒的,高肿的掌心痛意一抽一抽的,像江水拍岸一般,痛的她昏过去又醒来,她有些讨厌自己的娇气,但是偏生体质便是如此。
蓦然间,手心凉凉的,痛意像被冷水浇灭了热火般,缓缓歇了一点,宁离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阿喜挖着一个瓷罐小心翼翼的往她手心涂药。
期间她不小心手重了,宁离忍不住嘶了一声,阿喜便更卖力的吹了吹,“女郎,涂药就不疼了。”
宁离看着她手中的药罐:“哪儿来的药。”
“是二郎送来的。”阿喜不假思索道,还挪开身子给她瞧小几上的吃食:“二郎听闻您挨了老太太罚,但不方便来,便拖采月姊姊来的,方才彩月姊姊进来看您来着,就是您睡着,便没吵醒您,她把吃食和药放在旁边就离开了。”
宁离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她无端想起那道玄色的身影,盯着自己红肿不堪的手心出神的想,他大约也不会心疼的,顶多会责骂她一顿。
想到此,她有些厌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呢,宁离晃了晃脑袋,吸了吸鼻子,一定是手掌心太疼了才会这样。
东宫内,龙涎香袅袅,孟岁檀手中握着一个青花釉莲花纹印泥盒垂着眸淡淡出神,书案后的陆无虞提笔蹙眉,写到要处几回顿笔思虑,他抬头想问孟岁檀时却见他罕见出神。
“少傅,少傅?今日这是怎么了,这般心不在焉。”,太子起了好奇心。
孟岁檀被太子唤回了神思,淡淡拱手:“殿下见谅,臣只是在想初冬严寒,宫道上结了不少冰,殿下出行切记要小心才是。”
太子有些讪讪,早知道他偷偷出宫的事瞒不过少傅,他如今年过十八,父皇对他管教很严,勒令先生们严格教导,偏生他玩儿心重,太傅还好,白发小老头,钓鱼执法很擅长,少傅孟岁檀却是相当难搞。
“殿下如今虽是储君,仍不可掉以轻心,陛下今日又赞许了庸王殿下的文章。”孟岁檀翻了一页书,轻飘飘的说。
“少傅说的是,孤知道了。”太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对孟岁檀还是很敬重的。
从东宫出来后,怀泉便凑到孟岁檀身边低声道:“主子,元阳伯夫人上门了。”
宁离的生母如今是元阳伯府的续弦高氏,当初以见不得人的手段攀上了元阳伯,肚子里揣着孩子进了元阳伯的大门,元阳伯老夫人逼着要她做妾,偏生元阳伯被她迷了心神,力排众议叫高氏成了续弦。
这么多年了,高氏都没管过宁离,原是想在她及笄后母女二人见一见,叙叙旧,联络一下感情,再则也是因着元阳伯想要同孟家结交,借此机会,高氏惴惴的同元阳伯说了此事后换来了欣然同意。
“嗯。”孟岁檀闻知此事后厌恶一闪而过,后恢复了惯常的冷然。
岑氏正躺在贵妃塌上被下人按摩腿,打着盹儿昏昏欲睡,便闻郑嬷嬷的匆匆进门说:“大夫人,元阳伯夫人上门来了,说要见宁小娘子。”
岑氏显然有些吃惊,起身问:“你说谁?元阳伯夫人?”她虽然晓得这元阳伯夫人是宁离的生母,但是十来年不管不顾,怎的突然出现说要见宁离。
“是,高夫人说小娘子好不容易养病回来了,便想着要来看看。”,管事的一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