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而不仁(1 / 2)
古训:勇而无义是为乱,勇而不仁是为祸。
万俟天隐一战成名,众人因其仁义且身法高超,推举他为“八大高手”,时至今日,天隐仍然是。虽然当年的一战让大家知道若是触犯了天隐心中的禁区他是会决然出战的,但那时他一招未出便已令得四个手执兵器壮汉束手无策的表现,给所有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众人私底下都曾想过,能够拥有这么可怕身法的人,如果出手,会有多骇人?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天隐几年来毫无进展,也没有人敢保证万一应战他仍然会一招不发,真正能够鼓起勇气挑战万俟天隐的寥寥无几。
偶尔遇到挑战者,若是天隐碰巧被云军侯“押着”去手搏场,还是不得不应战的,不过每次都是一招不出,只是躲闪。这种作为常常气得云军侯七窍生烟,但也拿天隐无可奈何,毕竟这位小哥肯比斗又没说句“承让”就走人,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奇怪的是,无论挑战者怎么进攻,或快或烈或是密不透风,无论用的是什么兵器,或长或短或是奇门兵器,总是连天隐的衣角都碰不到,常常到最后就是挑战者累得气喘如牛、一滩烂泥,而天隐则是气定神闲、怡然自得,拱个手行个礼,拍拍连灰都没沾的衣角,就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开始还有人不信邪,认为是天隐运气好,接连挑战他。在云军侯的“特意关照”下,天隐曾不得不一次连战七场,从中午一直到日头西下。结果就是七个挑战者累得站不起来,而天隐毫发无损,只是出了些汗。
如是再三,脾气本就火爆的云军侯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你个混账东西!被人追着打连手都不还,还是不是条汉子!你这样的上了战场,小命肯定难保!”
天隐倒也不脸红,只是用晶亮的眼睛看着云军侯,语调平和地道:“军侯请息怒,我只是不忍兄弟相残、同门操戈而已。”
“什么兄弟、同门,手搏场就是战场,战场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只要是对手,统统是敌人!”
“恕我不能苟同,请军侯责罚!”
云军侯一听天隐这话愣住了,这娃不是哪根脑筋坏了吧,怎么还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呢。责罚?虽然云军侯对天隐的做法很是愤怒,但就结果而言,天隐确确实实不曾输了。既是胜者,就没道理责罚于他。
最后的结果就是,云军侯摇摇头不管天隐了,可能觉得他的做法太不够痛快,自此,再也没有强迫天隐参加手搏。同时,天隐的“作战方式”也广为人知了,不知是因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还是不想浪费难得的“全军手搏”的机会去做“体能训练”,总之再也没人挑战天隐了,所以,天隐就一直是“八大高手”。
万俟虎跟天隐比起来,要“正常”得多。他邀战,也应战;他惨败过,也大胜过。总的说来,就是一路磕磕绊绊地打上来的。虽然描述起来很简单,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单纯——应战和惨败只存在于他刚来天门关的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是个新兵,一个丝毫不会刀法、没有任何武力的小孩,脾气又臭不可闻,他不愿意与别人相处,渐渐地别人也对他敬而远之。但是老兵痞气上来的时候,还是会想欺负万俟虎一番,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手搏场叫阵,人人都知道万俟虎是毎战必应的。之后就是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羞辱一番,但想叫他认输却是不可能的。曾有一战,对方不住地殴打万俟虎,只要他认输便万事大吉,万俟虎一言不发,只是发疯似地挥着手里的黑色战刀,直到最后被打晕了过去。
说来奇怪,万俟虎来天门关时随身带的刀竟然通身上下俱是黑色,唯有刀身接近刀柄处有一枚银亮的“戰”字,所以此刀就被称为“战刀”。手搏时用战刀,平时操练舞战刀,万俟虎对于这把刀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一天一天地挥,一月一月地练,除去吃饭休息,他的刀从没停歇过。
结果,万俟虎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越来越厉,能够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少,并非兵痞们良心发现,而是或者没这个能力,或者没这个胆力——万俟虎开始主动搜寻猎物,最先遭殃的便是往昔欺负他最凶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