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发声(1 / 2)
“啊!”陈润颖没提防到门外竟然会站着一个人,她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很快又掩住嘴巴,表情尴尬的站在那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站着的人是詹国兴,他根本没理会头发湿漉漉的陈润颖,目光直接从她肩头掠过去,落到楚振邦的身上。他此刻的表情相当严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
“楚大哥……”陈润颖在门前尴尬的站了一会儿,见詹国兴丝毫没有给她让路的意思,偏偏又一句话都不说,只能无奈的转过头来,对楚振邦说道。
从詹国兴脸上的表情看,楚振邦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作为自己名义上的保镖,实际上的同事,詹国兴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他脸上的那份严肃,肯定与陈润颖没有什么关系。
“国兴,有事?”从沙发上站起来,楚振邦朝陈润颖摆摆手,示意她先回客房去,同时对詹国兴说道。
“刚刚接到了点消息,很急。”詹国兴从门外进来,很隐晦的说道。
尽管一直以来都没有看到詹国兴携带类似大哥大之类的通讯工具,但楚振邦相信他总有办法跟上级部门取得联系,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这一次的情况有点古怪,毕竟他们才刚刚在渠水落下脚,又是半夜了,詹国兴的消息又是怎么得到的?
心里纳闷归纳闷,楚振邦终归不会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可以肯定,即便是他问了,詹国兴也不会告诉他,这家伙在公私的问题上一向都分得很清楚。
“进来说吧,”楚振邦点点头,又朝陈润颖笑了笑,等到她出了门,这才对詹国兴问道,“什么事?”
詹国兴回身将房门锁上,快步走到楚振邦的面前,将刚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份便笺递给他,说道:“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从赤塔传来的。”
楚振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便笺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被吓了一跳。
便笺上书写的内容很繁琐,密密麻麻的一整页,但便笺一开头的一段内容却很简单,开门见山的就记录到:塔拉索夫在赤塔州的阿金斯科耶遭遇枪击,目前状况不明。
后面一部分记录的便是当初的基本情况,按照其中的说法,塔拉索夫是前往阿金斯科耶与赤塔州的几名议员见面时遭遇枪击的,当时阿金斯科耶正在闹游行。
阿金斯科耶是赤塔州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的首府,随着这段时间原苏联十数个加盟共和国先后宣布自主主权,聚居在赤塔州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以及布里亚特共和国的少数民族布里亚特人也在闹独立。此前,布里亚特共和国已经宣布了对其自主主权的拥有,为此,聚居在阿加布里亚特自治区的布里亚特人便闹着要退出赤塔州,划归到布里亚特共和国的范围内。
最初,类似的分离运动不过是以集会请愿的形式出现的,但在最近今天,和平的请愿行动已经演化为不受控制的暴力示威,甚至出现了人员伤亡。
塔拉索夫就是恰逢这个时候到了阿金斯科耶,他的车队在市区遭遇了游行示威的队伍,先是两辆座车被示威者掀翻,随后又遭到了围攻,正是在这期间,塔拉索夫被混迹在游行队伍中的枪手开枪击中,应该是胸部连中两枪。
便笺中的内容虽然很多,但详实度并不到,通篇下来,用到了很多诸如“可能”、“似乎”之类不确定的词语,尤其是最后,谈到塔拉索夫中枪后状况的时候,只说是他被前来接应的军警带走了,至于是生是死现在还不清楚。
“我能做什么?”楚振邦皱着眉头,思虑再三之后,问道。
“局里怀疑塔拉索夫这次遇刺,很可能与他的政治立场有关,”詹国兴说道,“此前,他曾经在多次公开讲话中做过声明,反对类似布里亚特这些不享有民族自决权的共和国谋取国家主权,为此,他也成了苏联激进改革派中一个相对另类的存在,想要找机会除掉他的人应该不少。”
话说到这儿,詹国兴顿了顿,大概有几秒钟的停顿,之后才继续说道:“局里现在需要进一步掌握塔拉索夫的状况,另外,这次塔拉索夫出状况,即便是性命无碍,短期内远东地区,尤其是阿穆尔州也必然不会太平静。一些过去掩藏起来的矛盾将会暴露出来,一些过去在塔拉索夫高压下不敢有所异动的人,恐怕也会跳出来搞小动作。比如说类似安东这样的人物,还有类似费罗夏那样的人物。”
这是肯定,如果说这时候安东与费罗夏没有什么想法,楚振邦才会觉得有古怪呢。
詹国兴有一个词用的很好,“高压”,的确,安东与费罗夏在阿穆尔州始终都处在塔拉索夫的高压之下,他们表面看起来一个个都风光无限,实际上却都是别人手上的棋子。过去塔拉索夫操控着棋局,他们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次塔拉索夫遇刺,生死不明,显然就是他们摆脱控制的最佳时机。
当然,楚振邦考虑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他考虑的更深、更远一些,具体地说,就是他在考虑国内在这件事上的态度问题。正如刚才电视中播放新闻时他所想的那样,一个彻底四分五裂的苏联,并不符合北京的利益,从这方面来说,塔拉索夫的立场与北京可以说是不谋而合。考虑之前的种种,楚振邦甚至可以肯定北京方面此前就一直与塔拉索夫有所联系,而且联系可能非常紧密。至于说安东,估计只是一个后备的选择,是随时可以甩掉的第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