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蚌肉(1 / 5)
《春月难留》
早在醒来后的第二日,嘉穗就做好了选择。
她要悄悄地活着,离皇宫和京城远远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生一世都不要回来,杜绝重蹈上一世命运的可能。
她罗列了几种能永远离开京城的办法,其中最稳妥的,就是听从家中的安排嫁人。
只要离开京城,去往外州,天大地大,她便可以只做南嘉穗。
所以她默许了南家替她相看议亲,配合着去了解裴元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独,南少溪这里出了点例外。
腕骨传来潮湿的痛意,嘉穗的眼底蓄起一层薄泪,她轻轻抽动鼻尖,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砸在南少溪宽大的手背上。
“哥哥是在怪我吗?”
嘉穗哽咽道:“我不通水性,哥哥把我一个人放在礁石上,涨潮的水越来越高,我从来没有来过海边,我哪里知道深浅?我只是害怕,所以才想跳下去跑上岸,没想到脚下的泥沙吃重,摔了一跤,被带到了水里……”
“哥哥不问我害不害怕,夜里会不会做噩梦,反而质问我为什么贪玩下水,是我不认得哥哥了吗,为什么你现在变得如此陌生?”
她素来眼泪多,说哭就哭。
姜献曾嘲笑她像蚌肉,嫩生生的,稍一挤压就能吐出大股大股的水液,能打湿两个人从里到外的衣服。
换了具身体,也不例外。
温热的泪水湿哒哒的流入南少溪的指弯,南少溪像被烫手般放开嘉穗,皱眉别开脸,不去看少女被泪水糊满的脸,“都是半个大人了,怎么哭成这样?真丑。”
南少溪无奈,心中已放下怀疑。
嘉穗长这么大第一次出京城,对一切都怯生生的,别说是她,就连他第一次见到海都害怕,湛蓝无垠,犹如深渊。
何况嘉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条干净的绢布,男人不用这个南少溪他弱冠后连汗巾都不怎么用了,就抽出嘉穗衣襟上别的手帕,用力蒙住她的脸,狠狠一擦。
“好了,是我错了,不许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