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槐都来了什么(1 / 7)
卿相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也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酒壶,淡淡地说道:“你不跑吗?”
身后的孩童也许在瑟缩地张望着,也许在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也许躲在某个倒塌的院墙后面。
卿相没有去看,所以并不知道,只是猜测着。
“我和朋友们捉迷藏,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有来找我,等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跑完了。”
孩童停顿了少许,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就只好继续在这里躲着了。”
卿相沉默了少许,说道:“那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躲得太好了,你如果躲得拙劣一些,他们逃走的时候,肯定会把你揪出来的。”
孩童没有再说什么。
卿相坐在那里等了很久,仰头喝了一口酒,转过身去,只可惜并没有看见那样一个孩童的身影,只是一些在山脉开裂的时候,倒塌下去的房屋与院墙。
这个白衣书生沉默了少许,对着那些废墟轻声说道:“你还在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
卿相低下头,将手里的那壶酒打开来,照着自己的模样,白衣之上有着许多血色。
卿相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
在那些陈旧的血迹之上,有着许多鲜艳的血色,像是新开的梅花一样。
这个白衣书生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些酒水。
自己分明都没有杀人,为什么衣袍之上会有血色呢?
如果整个南方的生死,都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身上又只会有这么点血色呢?
卿相捏碎了手里的酒壶,而后沿着长街缓缓走去,重新在街边捡了一壶酒,这一次他没有打开盖子,只是抬头仰看着天穹安静地喝着。
直到某一泼鲜血,自某些高处的街头洒落下来,便倾洒在了卿相身前的一面酒旗之上的时候,这个书生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着这么多新鲜的血液了。
是的。
天上有时候确实不会下雨,但是会下雪,也会下血。
卿相安静的长久地站在那里。
那个孩童大概是看见了这个白衣书生身上的血色的时候,便仓皇地逃远了,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