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 3)
老板笑眯眯地,光光的脑袋加上臃肿的身材,显得为人和蔼。他说:“阿乐,差不多就行了,你们年轻人时间是宝贵的,抓紧时间找到新方向啊,加油!”
胡乐地坐在公司的会谈室里,显得有些慌张,胳膊不知往哪放好,只能死死环抱在胸前。房间里的温度调太高了,头皮和后背瘙痒得不行。昨晚人事部和财务部的人发短信通知今天早上上班前到办公室找老板,具体内容却没有交代。胡乐问了张姐,张姐张口就是恭喜阿乐要升职,到时记得要请大家伙吃大餐。虽然稍稍安心,但睡前又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又想到之前做的那几份不熟练的台账,怕是让公司亏钱,或是上个月算错账了老板来找自己还账什么的,又想到是不是真如张姐所说要升职,运气真好,一定要公之于众好好嘚瑟一下,翻翻身,一夜居然这么快就过去,也不困,今天连早餐都没吃,对于幻想,胡乐或多或少有自我受苦会换来好运的想法。
那天一整天老板都没有来,胡乐也越坐不住,看着办公桌上那写着“尚一天”三个字的牌子,也就是老板的名字发呆,再晚点,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干活。一周后,胡乐被老板召见,问起,老板才发现自己弄错了日期,向胡乐道歉。虽然胡乐已经大概的想到了这个可能,也做着准备,可非要发生时,才明白自己是多不堪,故作轻松地知情后,什么也说不出口,找不到方向,出来才气急败坏地想起这段时间的虚伪。
同事辛甜找过一次胡乐,那天吃完晚饭,辛甜和胡乐是同一趟地铁,回去的路上辛甜对胡乐说:“嘿,你,你还要这个月的台账吗?”
胡乐说:“什么台账?”
辛甜说:“我知道在哪,就在张姐那,我今早上班看着她拿走的。”
胡乐说:“哦。”
辛甜说:“她早知道你被开,和刘哥演戏。”
胡乐说:“哦。”
辛甜说:“你要不要,我明天拿给你。”
胡乐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麻烦了。”
辛甜说:“就这么算了?”
胡乐说:“老板人挺好,我这个月做事不上心也照样把工资结清。”
辛甜说:“就算了?”
胡乐说:“算了。”
辛甜说:“行,我到站了,只能帮你这么多,常联系。都在这,有空常聚聚。”
胡乐说:“嗯,谢谢你辛甜姐,常联系。”
出了地铁站,胡乐扯下快把自己勒窒息的领带,在领带的夹角处翻出了一个土黄色的纸包,那是老妈在老家庙里求来的,说是保平安。之前胡乐一直把这视作珍宝,戴领带就夹在领带里,穿便服的时候就拿出来放在包里。胡乐解开防水的袋子,第一次把这平安符打开,再平凡不过的一张纸而已,揉成团便随手扔在地上。他念叨一遍,常联系,笑笑,双手插袋走出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