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零六章 栽培(1 / 4)
申府的书房。
乃是仅次于天子御书房的存在,倒不是这里有多精致,虽说以申时行的地位摆在这里,书房的器物都是价值不菲。
申府的书房价值在于这里有大量朝廷机密公文,以及申时行与各地督抚来往的信件。
以往林延潮来申时行府上时,申时行很少在书房接待自己,但自升任侍郎后,到是在这里见的居多,这是一等不同于平常人的信任。
然后林延潮将徐显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申时行没有说话,而是眉头紧皱从太师椅起身站了起来,林延潮立即上前搀扶。
虽说申时行上了年纪,但搀扶这一下并无必要,但这些虚礼还是办的。
申时行走到那张花梨大理石书案边,在案上的三层匣子找了一番,然后取出几封信来,丢在林延潮面前然后道:“这几名大臣眼下都有把柄被张鲸拿在手里,写信来与老夫求救,或者说是恳求。这些官员官还不小,不是各省封疆大吏,就是部寺京卿,他们中有的还是名儒,或者是以清廉操守著称,甚至有人那边还在大义凛然地上疏弹劾张鲸。”
林延潮看了一眼案上几封信,张鲸多年掌管厂卫,肯定是刺探了朝中大臣的不少私密之事,拿来作为把柄掌握在手中。
看来张鲸还是很有政治智慧的,他早料到自己会有这百官弹劾的一日,所以他平日留心收集了这些包括林延潮的,而到了最后时候拿出来作为底牌使用。
说到这里,申时行又道:“这些人也罢了,公望与我相交多年,我屡次交代他为官一定要小心,不可授人口实。老夫本以为他有几分清名,因此知道洁身自好的道理,哪知他竟与内官结交,还是张鲸这样的人,不说是天子之大忌,在百官眼底也是不耻的。
说到这里,申时行看向林延潮:“徐公望他人在何处?为何不亲自来见老夫?”
“回禀恩师,徐部堂就在厅外!”
“老夫暂不想见他!”申时行捏须,然后坐在书案之后审视过来。
林延潮感觉到申时行的目光连忙道:“恩师还请息怒,徐部堂也是一时不慎,他平日还是端正自持。”
“那你是来替他说情?”
“学生不敢。”
申时行道:“老夫生气归生气,但当今这官场也少有几个人可以摘得干净,这不查各个都还是清廉刚正,一查就坏了。所谓茅坑不臭搅起来臭,正是道理。”
这时候申时行话锋一转:“老夫也有心整治官场,但怎奈圣上对老夫不是全然放心,这几年言官动则攻讦枢辅大臣,走了李植,江东之,赵用贤,还有高桂,饶伸,令老夫束手束脚,不能放手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