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零三章 真小人也(2 / 4)
林延潮道:“原来如此,学生差一点轻信了。”
申时行又问道:“若真是老夫亲戚,又当如何?”
林延潮知道麻烦来了。他心底对苏州案早就一清二楚。
他有问询过袁可立,那犯案的士绅名叫吴之桢,是申时行母亲的弟弟。至于从犯申炳,也是自小就跟随在申时行身边的。
现在申时行这么来问自己,看来不是要大义灭亲而是有意包庇了。
林延潮当即道:“学生也曾以此事问过学生的门生侍讲孙稚绳!”
“孙稚绳?就是前不久以中旨加官的孙稚绳?”
“英明无过于恩师,正是此人。”
申时行也明白孙承宗之于林延潮,正如林延潮之如自己。
申时行问道:“那么孙侍讲怎么说?”
林延潮道:“他向学生说,此事远在苏州真相不明,具体如何不好探查,我们不可未明情况而擅自论断。但袁礼卿不过一介推官如何当得事?当时不过是有人拦了轿子,于职责所在不好推却将公文上呈给苏州知府罢了,然后由石知府开堂审问然后拿人。学生以为,此案最要紧的,还在于苏州知府石汝重是如何判的。”
林延潮说到这里,只好对石昆玉说抱歉了,为了救自己学生,只好把自己的同年牺牲了。
苏州知府石昆玉是林延潮同年,万历八年进士,同样作为申时行的学生,至于袁可立是学生的学生。对申时行而言,哪个问题更大?
官场上就是如此,你与我有仇,你攻击我,我心情好可以原谅你,这叫既往不咎。
你与我没任何瓜葛,你攻击我,我可以还击或置之不理。
但你若是受过我恩惠,还来咬我一口,那我就一定要搞死你。
申时行眉头皱了起来,林延潮道:“学生以为当务之急,是不可让此事扩大,给朝中言官有所把柄。”
申时行失笑道:“老夫之心丹青可照,又何必遮遮掩掩,由着他们去说好了。”
林延潮从申时行的值房退出,正遇见宋九在一旁。
宋九道:“大宗伯让宋某送送你。”
林延潮道:“这怎么敢当。”
二人离开文渊阁,但见春风扑面,迎面走来都是行色匆匆科道官员,及精明干练的中书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