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浴血挺进(1 / 3)
易安华原本是要让士兵点起烟雾,阻碍防守日军的视线的,奈何老天爷不作美,他们这边是逆风处,根本谈不上施放烟雾。259旅有一个炮兵营6个炮兵连队,共有24门的野炮,137团没有炮兵,但是只要将这5个连的炮弹往前面阵地上的日军一阵轰炸,那么鬼子便根本不能再有抵抗之力,但是易安华依然是不敢太过乐观,只因他还奉命占领罗店之后在这里监守等待援军的任务,既然是军部已经给他们预备了援军,那么这里必然是个残酷争夺的地方,后继日军数量会有多少连他易安华也不敢去想象,而且炮弹打一发少一发,他可没敢指望能从哪里变出一些炮弹出来。
由于之前在吴松口阵地上弹药已经消耗了许多,除了从137团中分来一些多余的弹药之外,259旅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补给,所以他们的枪支弹药相对137团来说是要少许多的,觍着脸向137团要弹药,易安华是绝对开不了口的,现在他打起了对面阵地上鬼子兵弹药的主意,鬼子单兵装备有120发子弹,相较之下鬼子可比他们要弹药充足得多,如果要是能有预备弹药箱那便更加好了,所以现在他要速战速决。狠下心来的易安华将所有的野炮都摆了出来,便连在吴凇口他也是没有一次倾尽所有野炮。
对易安华正面强攻是否妥当封平依然是抱有疑问,但作为一个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将官,他选择了沉默。
飘扬的膏药旗下是临时建筑的简单工事,后面藏匿的隶属日军第十一步兵师的第七步兵联队,在罗店这么个弹丸之地第七步兵联队三千来人根本就展不开阵行,没有时间构筑战壕,最好的火力据点便是那残留的墙壁之后或者是未曾倒塌的房屋顶上。远远地他们也能看到259旅和137团的兵力数量是大大超过他们的,但是他们依然坚信着一冲既溃的支那军队不可能攻破他们的防线。
在对峙双方之间,正中是一条宽约5米的公路,公路之外便是零星散落的水塘和田野,要想冲过去谈何容易。
冲锋号嘶嚎响起,撕破了这片宁静的旷野。对于士兵而言,冲锋号是最残酷的指令,任前面是万丈深壑还是滔天火场你也得撒开了腿往前奔跑。没有人是天生的勇士也没有人能够克服对于死亡的畏惧,奈何若是你因胆怯而往后退得话,那么长官的手枪会毫不犹豫地在你脑袋上爆一个血洞,麻木的服从是军队铁的纪律烙下的深深印痕,与所谓的大义搭不上狗屁的干系。
血的教训验证过密集性的攻击只会让冲锋部队的尸体垒得比天边的山峰还要高,密集队形会让后面的兄弟缚手缚脚不能连续射击,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而相反的守军的射击命中率则会成倍提高,这样的进攻方式除了能够给守军一些心理上的压力之外,都是徒增伤亡。营级的冲锋单位排作松散的阵型快速地向前推进着,24门野炮对日军的机枪火力点和掷弹筒点进行着连续的火力压制,259旅已经许久没有这等良好的重火力支援了,在压力大减的同时却感到了稍微的不适应。
日军在野炮的猛烈轰击下垂死挣扎着,虽然战前已经是将掷弹筒和机枪点进行了零散地分布,但是我军有重点地布防两个进攻方向使得这些重火力还是相对地集中,从而方便了259的炮兵营进行较为精确的打击。虽然鬼子一个步兵联队装备有144个掷弹筒和同等数量的歪把子机枪,但在24门威力巨大的威力巨大的野炮的4轮密集轰射之后,这些重火力便折损过半。由于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都有专门的士兵操持,必须经过一段训练时间后才能形成较强的战力,其他普通士兵根本无法替换,而259旅装备的捷克轻机枪却是因为其优越的射击稳定性,即便不是机枪手也能接上从而形成较强的战力,两相比较之下,一直以来在火力方面受到鬼子压制的259旅今天破天荒占了上风。冲锋的战士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都疯了似地嚎啸着往前冲去,面对鬼子歪把子机枪的概率面扫射,老兵油子根本就不当回事,轻松地左闪右挪便躲了过去,倒是那些枪法精准无比的步枪兵的点射是他们最忌讳的,好多的战士都是被步枪打死而非机枪的扫射,鬼子兵列装的三八大盖步枪初速极大,一打两个孔子弹子弹贯体而出,只要不打中要害便死不了人,好些个大腿胳膊被击中的259旅战士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接着就咬咬牙又继续往前冲去,鬼子兵见到这种状况一来觉得眼前冲锋的士兵勇猛异常,二来打中的敌方却是没能产生致命的杀伤力,此消彼长之下鬼子兵心里直觉得莫名憋闷,不由地气势便削弱了几分。
从一开始即密切观察战场变化的易安华见到攻势居然完全压制住了敌军,欣喜地笑道:“好,非常好,他爷爷的,狗日的龟蛋,封平,两个营的兵力居然就能够对鬼子阵地完全地压制住,哈哈哈,很好,相当地好!”
望着进攻的部队在田野间不断倒下的身影,封平叹道:“现在每时每刻都是整排整排地人倒下,这么会工夫已经是有三分之一的部队阵亡了,死伤却是惨重呀!”
“战场上哪能有不伤亡的?我们现在已经是相当好了,好,炮兵营的弟兄应该记上头等功,要是没有他们的精确炮轰,鬼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给压制住。诶,怎么回事,炮火怎么停了,小鬼张!小鬼张!”易安华怒声咆哮了起来。
通信兵马上跑了过来,易安华冲那个叫张旮的通信小兵吼道:“小鬼,去,给我问问炮兵营的林勋那个王八蛋为什么哑火了?”
“是,旅长!”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张旮听到指示后便急冲冲地跑向炮兵阵地。
望着张旮远去的背影,封平向易安华问道:“这个小鬼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呀,怎么会跟在你老兄的身边?”
易安华深深叹了口气,凝望着张旮的背影叹道:“这娃也是个苦命人,是个东北人,八岁时爹娘让鬼子给杀了,藏在厨房草堆后的张旮有幸拣回了一条命,然后一路南下乞讨,有次我在大街上见着这孩子瘦得实在不象话可怜他便把他带在了自个身边,像他这样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的人恐怕得是以万计了,时逢乱世真是苦了这些孩子,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不用像我们这一代人这般受苦受罪,啥时候咋中国的老百姓们都能有一碗安乐茶饭吃那该有多好啊,哎!”
封平默默地点着头,此刻他也是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突然之间深深的牵挂泛满胸膛之间,深吸了口气,封平将这股冒出来的思念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没过许久,张旮就喘着粗气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旅长,林营长说……他说没炮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