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南春色好风景 独笑语,情依依 第九十章争吵(2 / 3)
便是只看着这样的画面,都觉得是一种享受,清亮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轮廓撒上淡淡的银灰。
“没有你酿的酒好喝。”他转过头来,明媚的一笑,将这月光都比了下去。
蓝琳看着他,看着他无比自然和清澈的眼神,似乎对于往日的事情,没有那么一点点的懊悔,更没有一点点对她的解释,什么都没有,他还是他,那个洒脱的李白,那个会喝着酒,对着月亮吟诗的伟大诗人。
突然,想起哥哥许致远红红的眼睛,抠入肉的指甲,那殷红的血,他的仇恨,他的痛,真的值得吗?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她一把抢过李白手中的酒壶,仰头,甘冽辛辣的酒入喉,带着冲冲的感觉。
咕嘟咕嘟几口咽下,她抹去嘴角残留的酒渍:“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给我的哥哥一个解释。”
李白望着她,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别处,过了很久,才叹口气:“解释?如果解释有用的话,我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帮你们兄妹这么多年,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情,不该那么草率,让你的父亲,不过是替上司卖命的可怜人,推进大牢,将他推上寻死的路。当时我年轻气盛,又是刚出江湖,眼里自然容不得一点沙子,都于你的父亲,也就做的过分和苛刻了些。”
“你是说,那箱金子?……”蓝琳没有想到,在许致远眼里高大尊敬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白点点头:“是的,那箱金子确实是你的父亲截留的国库财产。”
蓝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他这个侠客当得好,为百姓,为国家又除了个贪官,或者说他坏,他害死了她和她哥哥的父亲,拆散他们幸福的家庭,将他们从天堂打入地狱?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在那里,看着阴暗的角落里,随着清风摇曳的小花。
“其实,你的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更是个清官,在我发现这箱金子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这些金子是上头要的,到时候会给他一些银子,他便可以拿这些钱,给那些贫苦的百姓盖些坚固的房子,他说,便是自己不做,上头的人也会找其他的人做,或许做的更过分,不如他便做了,也可以替百姓做一点事情。”李白说着,蓝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敬佩之音。
是啊,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可惜可叹,蓝琳能够感受到这个老实本分想要为百姓做事情的官员,在复杂多变的官场里,慢慢学习变通,他是那样的无奈,因为受制于上头,只能委屈求全,做出这般的选择,没想到,这人生唯一一次的贪,变成了他人生的终结。
他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很痛苦吧,对于一个非常爱惜名誉,以为百姓谋福利的而努力的人,却被他所努力的对象抛弃和鄙夷,这是何等的残酷,又是何等的悲哀。
这比蓝琳听到哥哥的父亲,是个十足的贪官,还要令她心痛。
扬起头,酒入喉,刺激着每一条神经,脑袋有点昏昏的,这火气自然而然的爆发起来,她将酒壶往地下一摔,跳下栏杆,踮起脚尖,拎起李白的领子,大声呵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随意的决定别人的命运,这国家自有法律,你这个诗人,操个什么心,啊?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才屁大点的孩子,也学人家佐罗,耍什么酷?啊,这世间复杂,哪有真正的黑与白,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往往都是灰色的,你知道吗,啊?”
李白望着她,随着她的胳膊摇摆,没有任何抵抗,很沉静,像是这月亮下的黑夜:“现在,我知道了。”
“现在知道?哼,我看你什么都知道,你有一点悔意吗,啊?我倒是看你潇洒的很,你知道我的哥哥,就是一直将你看做最尊敬的朋友的许致远,他将自己的手心都抠破了,他是那么信任你,爱戴你,真心的将你当朋友,结果呢,你做了什么?你耍他,你让他将自个一直恨的杀父仇人,当做是掏心掏费的朋友,你这伤,伤的比害死他的父亲,夺去他的天堂还要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