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镇江,遇到郑家的军队(1 / 2)
吴淞口,明军炮台。
吴志葵从望远镜中看到眼前的夷船舰队始终都未推出大炮。总兵身边,一员青年将领头戴八瓣明铁盔,身穿长身罩棉甲,头顶盔枪一抹黑樱,明晃晃的青铜护心镜反射着阳光。
他踏上一步,“父亲,朝廷把海道防备重任交给我们。夷船就要越过吴淞口了,我们还不出击么?”
“不了,他们不是来与大明为敌的。”
“父亲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夷船与挂着登州旗号的官军战船在一起吗?”
旗号可以冒充,吴昂不太理解父亲的决定。
吴志葵转身走下望台,吴昂几步跟上。
“有些事你不知道。朝廷已经派人去澳门,向佛朗机人借兵。这金城夷应当也是朝廷请来的。”
“父亲不派人去确认一下吗?”
“不必麻烦了,夷人只有一艘大炮船,没有什么威胁。”
梅尔维尔号,守序走下艉楼甲板,对哈里斯下令,“让舰队解除战备,吴淞水师不会出来了。”
“是,阁下。”
正月后半月,天气风向变幻无常,要使一支共有十余艘船只的舰队溯江而上,是不大相宜的。守序和金士英对于长江内的航行情况一无所知。考虑到吴淞口明军可能会出击拦截,守序在舰队主力驻扎崇明岛期间派出加列船黄埔号探索确切的航道,在部分曲折的航道放置浮标。在一两处比较最重要的地段,还设置了水标船。哈里斯多次跟随黄埔号一起察勘航道并为舰队的通过作好准备。
船队特别需要察勘的一段,是吴淞口可能会爆发战斗的水域。明军没有拦截黄埔号的侦察航行,但让哈里斯感到尴尬的是,黄浦号放下的航道浮标一夜之间就都不见了。不是明军干的,两岸的中国渔民趁夜把这些新奇玩意捞回家了。好在明军没有出击,造成的影响不大。
南京和吴淞的距离约为一百七十海里,这段由吴淞口直抵中国古都南京为止的长江航道,两岸都是秀丽的河山。
青翠的乡间升起一排排起伏小山。山下间或有许多天然的小湖,如同水盆一样,周围种植着柳树。在没有丘陵阻隔,视野开阔的地方,能看到丘陵间低洼的平原,都用狭窄的土埂隔开着,这些都是耕地。农舍杂处在田地之间,炊烟袅袅升起,一副宁静祥和的江南农村景象。
对金城海军还是登州水师来说,长江都是完全陌生的航道。舰队的每只船都有陷滩搁浅的可能,没有遇到这种事,是因为海道经起了巨大作用。从南京龙江关开始,海道经标出了观音山、巩山、龙潭驿、仪真、金山寺、焦山门、五圣庙、江阴、巫子门等等数十个航行地标,在各地标附近,都以方位表明了浅滩、暗礁、急流。
书本始终是不精确的,只能大致提醒船队注意航道变化的范围,具体的航行还是要依靠中国引航员。明朝的引航业务十分发达,沿海各卫所水寨都提供老水手接力引航,长江也是如此。只不过长江内的引航业务由民间负责。这些来自于长江下游和东南沿海地区的富有航运经验的船户,被人们称为“惯熟艄工”或“火长”。火长们有报酬地给初次在长江上航行或不熟悉航道的商船指引航向,官府的漕运船也用高价请他们引航。
海道经加引航员,还是避免不了事故。这种时候,加列船富余的动力就起了很大作用,往往需要两艘加列船一起牵引,才能将陷在滩上的船拖下来。
在梅尔维尔号第三次搁浅时,守序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哈里斯,长江的航行日记你们详细记录了没有?”
“全部记录了,阁下。我向你保证,我们四个航海参谋轮流倒班,没有错过任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