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豫湘桂?(1 / 3)
海南岛的冬天气温舒适宜人,即便今夜清凉,披一件外套也已经足矣。
烛光昏暗。
室内最引人注意的是墙上悬挂的大幅两广地图。地图很不精确,距离军用标准差距非常大,基本不可能用来作为战役指挥。可在没有更好的替代品之前,守序只能用这幅明朝地图来增加对战区的直观印象。
两广要害,皆在水运。南方多山多水,高载重的桥梁和石质铺装路面极少。陆路运量与水运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内河水运就是此时的铁路线,军队作战的主生命线。大军在南方作战,绝不能脱离水运渡口太远。
在各个水运渡口中,又以水系交汇的十字路口最为紧要。占领这些十字路口,意味军队可以利用水运在被崇山峻岭隔开的河谷精华地带来回机动,以少量的兵力控制更多的地盘。而在进攻时,握有十字路口又掌握了选择进攻方向的主动权。
地图不能帮守序制订作战计划,却能清晰地显示这些关键要点。
广州为水系汇聚中心,达江通海。
东江相对非要害,先不去管。
北江源自江西,经南雄、韶州、英德、清远,在三水与西江汇聚。这条主轴线上的要点有南雄、三水二地。南雄隔大庾岭与江西赣州相望,敌军可沿赣江上溯至赣州弃船,沿陆路翻过大庾岭,在北江重新登船南下。三水县则是北江与西江交汇的要地,两广第一个大十字路口。
根据琼州汇集的战报,早在李成栋进军广东前,占领赣州的鞑靼人就派出部队试着沿北江南下,那次试探攻击动能太弱,被永历朝廷的两广总督林佳鼎在三水击败。
西江是两广最主要的内河,肇庆羚羊峡以下可通大船。因峡谷水流湍急,船只过羚羊峡需要拉纤。从羚羊峡向上直至梧州,涨水期100吨的帆船通航压力不大。
流经桂东北的贺江在距梧州极近的封川县注入西江,封川县是个次要的十字路口。贺江运量一般,也未有主干道沟通更北的湖南,在过去的历史上不是太重要。但在明末这个时间段,鞑靼人占据了主要的铁道,啊,不对,是内河干线。他们的兵力却不足,明军依然掌握有很多次要干线。贺江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交通条件远远不能与湘江灵渠漓江水运相比,但毕竟在贺县翻过渚岭就是湘南,勉强也能起到沟通两大战区的作用。
过封川后,梧州为第二大十字路口,也是两广核心十字路口。占领了梧州,就等于拥有向四方开火的行动自由。
从梧州向北是桂江漓江水系,与西江干流在梧州府交汇。沿漓江水系向北,灵渠沟通了湘江乃至长江,这是2000年前华夏民族征服南中国的主要运输线。南方数省维系在版图内的主要原因就在这条生命大动脉上。漓江要害在桂林和全州二府。全州为两广门户,桂林为广西省会,也是现在南明政权的留都。全州过灵渠向北,主要地标依次为永州、衡阳。都是豫湘桂战役中著名的地点。
从梧州向西,第一个十字路口是藤县。守序跳过了藤县,这里有些特殊,等会再细看。
藤县下一个有战略意义的十字路口是浔州府,西江在这里分为两支。
浔州偏南的西江支流为郁江,经横州流经古邕州,即现在的南宁府,进而分为左右江,进入苗蛮土司与汉人杂处的崇山峻岭之中。左江、右江两道地势险要,苗蛮部落甚多,明代修筑了大量的军事城堡。在山间河谷中,又有不少在盆地坝子间开垦的良田,如果被有心人充分利用,将会是一片让统治者头痛的区域。沿着左右江不能通航的河谷继续向上,经广南府便进入云南省,再经滇南蒙自等云南地势相对较平,农业较发达的地区可一路抵达昆明。而在右江,从田州、百色沿一条山间小路向西北挺进,会遇到一个有趣的地名,安隆守御千户所。
将目光移回到浔州,偏北为西江主干道黔江,继续前进又分为向北的柳江与向西的红水河。柳江联系了柳州府,红水河联系了思恩等地。柳州、思恩实际已经是广西腹地,在桂林、浔州等地失守前,不必担心会遭到入侵。柳江的重要性在此时十分突出,在涨水期,5-10吨木船或是竹筏可沿柳江、都柳江一路上溯至贵州独山镇,豫湘桂战役后期另一个著名的地点。独山离贵阳不远了,又是一条沟通两大战区的要道。
因为交通要道走向大体一致,1647年湘桂粤战局像极了1944年的豫湘桂。
建州广东提督李成栋沿着西江向上打,攻克梧州府,拥有向广西全境出击的行动自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