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军中败类(1 / 2)
黄海的四名亲卫就跟在其身后,同样也听到了刚才的声音,以他们的阅历,自然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各个也都是义愤填膺,若不是顾忌着黄海在旁边,只怕早就冲进门去,将那个败坏“飞龙军”军纪的家伙拉出来暴揍一顿,然后送军法司惩治了。因此,一见黄海给他们使眼色,四名亲卫立即心领神会,将原本单肩背着的步枪斜挎在肩上。
随后,其中两名亲卫摸到那名打瞌睡的哨兵身后,一个扭臂下枪,一个扼颈捂嘴,将其制住,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出。可怜那名放哨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从瞌睡中清醒过来,便已经被他身后的亲卫扼晕过去。
就在哨兵被制住的同时,另两名亲卫则已经抽刀在手,一脚将房门踹开,一前一后冲进了屋内,屋子里随即便传出了男子的喝骂声、女子的惊叫声、亲卫的怒斥声,以及短暂的打斗声。待一切声音都归于停止,黄海这才带着另两名亲卫走进了房中。
进得屋来,可以闻到明显的酒气,借着桌上的灯光,黄海看到屋子里的陈设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打斗而东倒西歪,想必是两名亲卫动作很快,被抓的那名男子并没有来得急做太多的反抗动作。在屋子靠墙位置的床榻之上,一名满面泪痕、发髻零乱、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正惊慌的拉起床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遮挡。在床榻的旁边,八连二排的排长向博远只着一条犊鼻裤,虽然已经被冲进屋子里的两名亲卫扭住臂膀按跪在地上,却仍然在不停的挣扎,好似非常的不服气。而在他身边不远处,扔着一柄还没有来得及抽出的横刀。
屋子里的景象令原本就已经非常不满的黄海勃然大怒,他走到向博远面前,先是挥起手左右开弓,一气扇了这家伙十几个大嘴巴,而后一转身从一名亲卫腰间抽出横刀,架在了向博远的脖子上。
黄海的这一系列举动,登时将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向博远彻底吓住了。在那两名亲卫刚冲进屋中打断他的好事时,向博明还以为是漏网的海盗来报复,历来悍勇的他立即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放在床头的横刀,想要和来人决一死战。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不等一向以勇武自居的他把刀拔出来,就被对方一刀背砍在手腕上,横刀当即就脱了手。紧接着,他就被对方拳打脚踢的从床上拽了下来,并被反剪二臂按跪在地上。直到这时,向博远才注意到对方身上并不是海盗打扮,而是专门负责护卫诸位主子的亲卫服色。
看清了对方的身份,向博远在确认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同时,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怕不妙。自打“飞龙军”的前身“飞龙先锋营”建立之初,穿越团队便颁布了严明的纪律,并一直在严格的执行着。按照“飞龙军”军纪,即便只是对女子进行口头上的骚扰、调戏,都要被罚二十军棍,而对妇女的官兵,则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尽管从屋子里的情形看,这个向博远似乎刚刚开始用强,还未能真正伤害到那位姑娘,但即便是如此,他这个未遂的罪名是逃不掉了,按军规最少也是打八十军棍,然后革除军职入苦役营服劳役五年。要是按上限判,砍了他的脑袋也是可能的——毕竟现在八连等于是处于战时状态,按军规上限执行也是理所当然。
身为“飞龙军”的排长,向博远自然知道这条军纪。不过,在发现制住自己的是亲卫的时候,他还是存了侥幸心理的。他最初认为这只是巡逻的亲卫多管闲事,是这些一向以“飞龙军”精锐中的精锐自居的亲卫们为了标榜自己正义凛然的形象,故意冲进屋来坏他的好事,以便在“飞龙军”普通兵士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待这些亲卫炫耀完他们的力量,以自己排长的身份和自己兄长连长的身份,以及自己在军中的靠山、同时也是自己的老上司高贵高营长的身份,再送上一份厚礼,让这些亲卫们名利双收,对方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自己放过的。
不曾想,在亲卫后面紧跟着进来的却是黄海黄十二爷。在这位爷面前,漫说是自己兄长或者高贵高营长,只怕就连自己的直属团长唐潮唐二十四爷说情都未必能管用——更何况那位二十四爷更是一位铁面无私的主儿,对待自己这种犯了之罪——哪怕是未遂——的人,能下令一刀砍了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又怎么可能会为自己说情。如今唯一还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的,就只有想办法让这位十二爷相信,那女子并非自己强行掳来,在而是故意勾引自己,并欲趁机暗害自己。
一念及此,向博远哪里还敢再挣扎,躲都不躲的挨完了黄海一顿大嘴巴子,便想为自己辩白。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分辨,黄海便已经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下,可是真把向博远给吓到了,他当即磕头如捣蒜,不停的向黄海求饶,并连声表示那女子并非自己掳来,而是对方主动勾引自己,自己完完全全是被冤枉的。
黄海虽然疾恶如仇,但同时也是个讲规矩的人。他可以因为一时义愤掴向博远一顿大嘴巴,可以因为怒气冲天把刀架到对方的脖子上,但他却不会真个现在就把向博远的脑袋给砍下来。因为按照“飞龙军”的军规,即便是像向博远这样犯了之罪、十恶不赦的恶徒,也要经过军法司的审问,证据确凿之后才能明正典刑。作为刚刚从保卫部调入军事部的黄海,自然不会坏了“飞龙军”的规矩。
因此,黄海在将自己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下后,将横刀从向博远脖子上移开,交还给亲卫,自己走到桌子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指着跪在那里不停喊冤的向博远,沉声问那仍在被子下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道:“姑娘,某来问你,可是此人强迫你来的。”
床上的年轻女子想来是被刚才的这一系列事情给吓到了,听了黄海的问话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在那里哭泣。黄海见状,只得继续开导道:“姑娘不要害怕,我军向来军纪严明,对胆敢触犯军纪的属下从来不会姑息。某家是此人的上官,姑娘有什么冤屈只管对某家讲,某家一定会为你做主。”
估计是黄海的表态,以及向博远在黄海面前畏惧如虎的表现使年轻女子看到了希望,她连忙止住哭声,向黄海控诉道:“回大头领的话,小女子虽生长于海盗之家,如今又做了贵军的阶下囚,但礼仪廉耻还是知道的。小女子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可能会自愿来服侍他这个禽兽不如之人。分明是他在晚上巡视俘虏营的时候,发现小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便见色起意,借着酒劲强行将小女子从俘虏营中带到这里,企图对小女子……”
虽说这年轻女子看得出来面前这位长官模样的人是真的愿意为自己做主,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述自己差点被强行奸污的过程,却是实在说不出口。羞愤交加的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又哭泣了起来。
虽然这年轻女子说得不是很完整,对她被带到这里后的情形也没有进行讲述,但从她的表情和动作来年,她所说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因此,黄海也就不再难为她,没有再继续逼问她被带来之后的经过,而是转换了问话的方向,继续问道:“既然你是被从俘虏营中强行带来的,想必营中的其他俘虏应该看到你被带走的过程了?”
“这是自然”年轻女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答道,“当时,小女子的爹爹曾与这禽兽发生过争持,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周围的俘虏应该都听到了。有好几个平时与小女子家关系较好的叔伯还想过来帮忙,可都被这禽兽手下的士兵逼退。小女子的爹爹以及一位和爹爹相熟的叔叔都被打伤,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爹爹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生死未卜,这年轻女子哭得更伤心了,回答也因此再次中断。不过,这年轻女子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黄海也用不着再问她问题,现在他要做的是核实对方所说的真实性,而其中的第一步就是询问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向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