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久别重逢 chapter3我那草莽岁月(1 / 3)
重回高中,除了感慨外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业功于勤,荒于嬉。这些年来虽然有断断续续的学习,但自从离开学校后少了约束和系统的学习,学习效率及能力早从哺乳动物退化成了单细胞生物。
我吃力地看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语文尚可,至少是汉字,可是数学那圈圈点点的符号看得我头皮发麻。
专科毕业之后我并没有参加专升本。我承认自从高考失利后内心开始惧怕大型考试,害怕自己重走一遭惨淡的结局。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更觉得对不起曾经努力过的自己。最主要的是,我自己没有经济能力支撑起这坎坷的求学路。
总结下来无非三点,害怕失败,质疑自己,没有资金。
我想满足以上任何两点自己都有勇气孤注一掷,专科专业我学的是中药学,参考了历年来的升学指南,工作两年后我以同等学力报考了一所普通一本院校的药学专业研究生。毫无悬念地我落选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我也对着出租屋里光洁的天花板思考人生。痛斥天道的不公,怒骂自己的愚笨。奈何生活是自己的,天一亮还是要爬起来去按部就班的工作,捡起一地的鸡毛。我总是幸运的,幸运的是我经历着自己的生活,生活再差也是这样;我总是不幸的,不幸的是我经历着自己的生活,生活我难以改变它。
不是,这是语文吧?我睁圆了眼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练习题,这跟当年死鱼眼睛里闪着一丝诡异的光一样离谱。我怎么知道作者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一只猫一只老鼠他们的象征意义是什么?是汤姆和杰瑞?当年写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离谱啊!
我猛吸几口气。我感觉自己急需用医院呼吸机吸几口纯氧,不然我担心自己会心肌梗死。还有这文言文,比《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肘后备急方》、《证类本草》、《温病论》……看得我直头疼。至少后者我看的时候还能囫囵吞枣,没有人一一提问,还有注解和翻译供我参考;前者全是挑些刁钻刻薄的细节来考,通篇不乏生词长句。
用网络名梗来吐槽便是,吗喽的命也是命。
老天爷真的不为我一个奔三的憨儿考虑么?
我望着通篇的文学陷阱陷入了沉思,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比我的经历都要丰富。很难想象当时我是怎么学下去的。这阅读理解的选项怎么看都是对的啊!
“好,大家开始交换作业,互相订正。”语文老师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身材圆润,最惹眼的就是他的将军肚,像是一颗熟透的大西瓜。我想,这么形容他,被他知晓了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因为他是一位武术爱好者。别看他外表臃肿,却有着常人所不及的灵活。
陈俊勋拿着课本在教室的走道里来回游走,我分析原由,一直保持站立姿势容易让机体疲劳,来回走动可以对上课不认真的学生起到警示作用,可以观察学生的学习状态及时调整教学行为。
好巧不巧,老陈走到我座位旁,好巧不巧,见到我一篇空白的练习册。于是他大喝道:“刘芸,站起来!给你们写的时间不够用么?还是你觉得自己学的很好了可以不用写作业?我知道你语文成绩还可以,但是你语文成绩是全班第一么?是全年级第一么?”
我吓得大气不敢喘。虽然毕业多年,但是在此遇到这种情景,潜意识地令我两股战战。
老陈倒也没有为难我,用他那中气十足的嗓音道:“站着听课,把作业补完。”
全班被老陈的声音震慑得鸦雀无声,倒是有几个胆大的扭过头来看热闹,冲我挤眉弄眼,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我站着的脚趾简直能抠出三室一厅。想我堂堂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在这么多的小屁孩儿面前跌份掉价说出去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高三下半年的语文课,新的课程几乎没有,大多是讲习题,余下的时间就是背书、默写或者考试。那些必备古诗词文言文早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能记得的也仅有“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再者是“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零零碎碎的记忆,就像是一地的玻璃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