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信二(end)(1 / 8)
“啪嗒啪嗒……”
病房楼走廊内,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响起。有着清爽的茶色短发的年轻女性,身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还套着围裙,脚上穿的还是拖鞋,就这样一直线的,以最凶悍的恐怖分子都难以比拟的气势,猛然的冲了进来。
晚上二十二时,如果是平常的话医院的探病时间已经结束了,病房楼理应是静悄悄的。然而在这样一个特殊时刻,虽然之前旋转着蓝色灯光拉着长长笛声的救护车不断送来伤员的恐怖情景已经不见了,但再怎么样和平常的状态还是有极大差别的。[bsp;走廊两侧的长椅上坐满了人,大多数人的手上扎着点滴的针头。因为输液支架不够的关系,平时最多挂两个吊瓶的支架如今如结满了果实的椰子树一样挤满了一堆堆的玻璃瓶。许多伤员的家人朋友找不到座位,只好坐在铺着桌布、报纸、床单或者什么都好的地板上。更多的人则一副难以心安的样子,根本坐不下来,在那里抱着臂膀走来走去。
发生在老虎公寓周围的恐怖袭击事件的伤员,大多数集中到了这间医院,只有超出这间医院能力,却不得不立刻动手术保命的重伤员才被分流到其他医院。似乎高层认为这样可以更便利于消息的封锁吧。
所以现在这里一副人挤人的样子。
这个年轻女性如暴风般的冲入如果是平时的话会让很多人大为不满。就算这里是需要安静的医院病房楼,恐怕也会有人厉声呵斥“喂,注意点!”了吧。
不过,现在无论是坐,还是站着,所有的人对这位失礼的女性都视而不见。其中还很有一部分人还露出了感同身受的样子。
东京都的居民们,说起来已经有一百多年,好几代人的时间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全副武装的家伙们在街上毫无顾忌的互相厮杀,泼洒着鲜血与死亡,根本不在意将无辜的行人和车辆都卷进去然后绞成碎片这样的“小事”。
上一回东京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都要追溯到幕末那个无法无天的时代吧!
不,as互相冲突比浪士和藩士互砍什么的,岂能同日而语?
这样的事情,恐怕数遍整个日本,除了那些被派往冲突地区的自卫队观察员和具有敢死精神的战地记者,也只有曾倒霉到了某种地步,被卷进旅游地政变的日本游客曾经经历过了。可想而知,这些平日里只会悠闲的看着电视上经过审查与剪辑的新闻视频,将战争新闻与娱乐明星的八卦等同看待为平淡而紧张的日常生活的调剂的和平居民们,在这日常却被无情的扯破,亲身受伤甚至目睹死亡的时候,到底受了多强大的冲击了。
“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里!”
大概经过了四分之三的走廊长度,仔细打量了每个疑似者却完全没有发现目标的女性不禁焦躁了起来。
按照现场的警官对救护目录的查询,那两个人的确是到这间医院来了;而刚刚那个行色匆匆的护士小姐也说,轻伤员和需要接受心理疏导的未受伤人员也都被暂时安置在这里。但为什么就是不见踪影呢?
难道……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起了两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用红色的缎带将长长的华丽黑发扎起来的女学生,被从自己面前带走了。而身为教师的自己,却因为无法面对那个男人冰冷的枪口和更加冰冷的目光,因为一时的胆怯而什么都没法做到。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恐怖分子,再说,这里是和平……和平……
现实的场面无情的冲击着她的意识:酒精的气味和绷带的气味;坐在长椅上输液,满脸麻木的轻伤员;恐惧的小声哭泣着的女性和孩子,甚至是男人们;隔着门和墙壁隐隐传来的骨折伤员的哀鸣……
这一切,仿佛正化身为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大肆嘲笑着她根深蒂固不可动摇的“和平的日本”这个常识一样。
“神乐坂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