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此诗断人肠(快新一周了求票)(2 / 3)
“唉呀,今天是我会真馆的大喜日子,何必说这些令人扫兴的事情……”
蔡妈妈看到情形不对,只能开口来劝解,心中同时暗暗叫苦,自己把这个俞国振留下来,当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俞国振叹了口气,温声向着柳如是道:“如是姑娘,一场同船渡,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姑娘的。蔡妈妈,请借纸笔一用。”
这画舫里当然少不了纸笔,蔡妈妈将之移到了俞国振面前,那些士子表情都是讪笑,只道这个乡下少年被众人迫不过了,只能献丑。
俞国振提起笔,刷刷在纸上写了下来,一边写还一边道:“我这人不学无才,不懂诗词,只是以前听人唱过一曲词,觉得挺好的,今日记下来送给如是姑娘。”
柳如是跪坐在他身边,侧着脸看他落笔,俞国振的毛笔字前世就专门练过,虽然不是什么名家手笔,但也相当大气。柳如是聚精会神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行草在俞国振笔下写出来,当看到最后一句时,她猛然动容,人一时竟然呆住了。
放下笔之后,俞国振微微笑了笑,然后起身,也不告辞,直接就出了画舫。此时画舫还未离岸,他三两步跳上码头,高二柱早就等得不耐,立刻迎了上来:“小官人,咱们回去?”
俞国振点了点头,步子却不太急。
“小官人是失落了什么东西?”高二柱问道。
“呵呵,是失落了些东西。”
“那我去找!”
“不必,她自己会来的。”
他们互语时,在画舫之上,一直拿着纸垂首不语的柳如是这时突然站了起来。
“如是姑娘,那个俗人写的是什么村诗,现在他人不在,如是姑娘不必给他留什么面子吧?”萧光看到柳如是脸色平静,只道她方才那模样是强按笑意,因此说道。
“俞公子填的是一曲浣溪沙。”柳如是平静地道:“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这曲《浣溪沙》念完之后,满座士子脸上的笑容全部僵住,就象是画舫中的温度,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将他们都冻了起来。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停滞了,柳敬亭讶然抬头,蔡妈妈下巴险些脱掉,而柳如是的脸上,则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方才这些士子们既有写诗的,也有填词的,可是他们本身在金陵城中也只是二三流之间的文人,只算是小有名气,刚才写的诗词,也不是他们平生最得意的作品,与这曲《浣溪沙》相比,少说也相差了两三个档次。
特别是“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一句,让众人哑口无语,就算想要昧着良心说这首词不好,在这样的句子面前,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这词自然是俞国振抄的,他自己方才也说了,他是听别人唱过后记下来。在沉默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那萧光很不自然地道:“这词……这词应该是某位隐士大家所作,被那位俞某人听见,他自己方才也不是承认了么?”
“正是正是,若不是抄来的,凭他那蠢笨模样,哪里写得出这么好的词?”立刻又有一人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