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心似诡，因势移情（3 / 3）

显然，她所说的“手段”，则是依靠这只鼬鼠通过提前布置好的路线从地下到达外界。至于一只鼠类哺乳动物怎么找到王子的军营这种问题，又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在法术盛行的世界里，解决办法实在太多。

“为什么？”必须说，这些面面俱到的安排让罗夏都有些迷惑，一时认不清这个女人究竟是否真的准备“投诚”了，也不掩饰，直接问道，“恕我直言，比起巫妖王的可怕势力，阿尔萨斯所带领的远征军疲惫怠倦，又缺乏足够的补给，获胜的可能微乎其微，你又何必如此？”

“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法琳娜闻言，幽幽一叹，“去投靠王子的军队大概还有一线生机，继续呆在这里，绝对是十死无生。”

“愿闻其详。”

“别装蒜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座小镇的异常么？”法琳娜瞥了他一眼，自言自语说道：“整个小镇，除了一些早就失去制造价值的劣质品‘黑骑士’，就只有一些只要足够尸体就能拼凑的憎恶，甚至就连作为主事者的巫妖，也是命匣不毁灵魂不灭的怪物。对抗阿尔萨斯王子和另一名不知名的矮人英雄所带领的军队，这个据点，别说守城用的绞肉车、黑曜毁灭者，就连一名指挥大军的死亡骑士都没有。而教派派遣在这里的大部分成员，也只是一些训练不多的低级学员，而且这种日夜不断的严密封锁，与其说是抵抗外来攻击，反倒更像是为了防止机灵的活人们逃出去。”

“我们已经是巫妖王陛下的弃子，既然它已经抛弃了我们，也就不能怪我们为自己追求活路了，”法琳娜咬着嘴唇，说出了最后的结论：“我加入诅咒教派是为了永生不死和永葆青春，可不是想成为那些卑微丑陋的烂肉和骨头架子！”

面对如此声情并茂的表演，罗夏忍不住“啪啪”鼓起掌来，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真没想到，原来巫妖王的阵营里也会有法琳娜女士这样的聪明人，既然这样的话，我会写信给王子殿下，让他知道这一切，等到城破的时候，自然会放您安全离开。”

“不，”法琳娜却摇了摇头，“我可不相信你的一面之词，那位王子殿下转手设计绞杀了两千雇佣军的前科，我还记忆犹新呢。我帮了你们，到时候你们取得胜利，我可不敢保证那位嫉恶如仇的王子会真的放过我这种堕落者，或者对他而言，用圣光将我‘净化’就算最大的慈悲了吧。”

听到她所说的“前科”，罗夏挑了挑眉毛。沉默了下来，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大概也算得上阿尔萨斯北伐路上的唯一一个污点。事件发生在北伐军登陆诺森德不久，正值与亡灵作战的阿尔萨斯忽然一天接到漂洋过海的密信，这封信来自他的亲身父亲，也就是现任的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

在信中，这位心疼孩子的父亲认为风头已经过去了，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勒令自己这位铸下大错的儿子返回王都。只是当时被仇恨填满心志的阿尔萨斯几近入魔，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劝？不过他还是不敢明面违逆父王的命令，只好暗自唆使自己雇佣的土著雇佣军连夜焚毁自己的船只舰队，用这种效仿西楚霸王“破釜沉舟”的举动，断绝了自身的后路；借着趁机宣称雇佣军其实已经背叛到了巫妖王的麾下，然后指挥愤怒的军队将这些可怜的土著杀得干干净净，用鲜血掩盖了一切的痕迹，最后绑架整个大军继续踏上北伐的路程。

这种黑白颠倒的绝户手段瞒得过自己的手下，却不可能骗过被莫名其妙背了黑锅的天灾军团，只不过双方本来就是天然对立的死敌，就算宣扬出去了也只会被当做是白费功夫的抹黑，所以一直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呢？”罗夏不由问道。

“其实，我早已准备好了海尼姆镇的亡灵军队部署情报和‘冷寂之环’魔力路线图。这些东西足以让阿尔萨斯由人命堆积的强攻变成有计划的巧取，避免一半以上的兵力损失，甚至等到他进攻的时候，我可以带领我的手下将其他不听话的蠢货全部杀光。这些价值……足够他以他的名义签署一份奥术契约了吧，一份以他那无法伪造的圣骑士圣光所履下的契约。”

说到这里，法琳娜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大大方方说道：“就算没有你，我也早早就做好了计划，只是不大肯定王子是否会相信我罢了。这些情报，可比你从外围所探查的详细得多呢……这么大的功劳，你难道不想要吗，间谍先生？”

......当然不想，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间谍，阿尔萨斯那家伙别说付工资，说不定还想着顺手连我也砍了呢！不过这样说来，她原本没有我参与的备用计划，才是原本的“历史”了吧......

罗夏心里这样嘲弄道，面上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直接伸出手来。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