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二鸦之战(12)(2 / 4)
柏葰几个知道,皇帝还要就总署衙门以及日后与各国交往的事情要和恭亲王面授机宜,当下不再停留,各自碰头而出。“六福?到总署衙门去,让宝鋆、李鸿章、容闳、荣禄、锦华几个,到养心殿见朕。”
让六福去传旨,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帝问奕:“老六,在你看来,曾国荃之事,是可以放过的吗?”
“臣弟以为,不可放过。”
“为什么?”
“新军背负朝廷重托,更是皇上钦命练兵大臣,多年来投入重金打造而成,不但是我天朝军士的脸面,更关乎皇上的令名。曾国荃身为一营之长,不能统帅士兵,临敌作战,反倒在兵势危急之时,在他的营中首先出现了溃逃现象,纵使最终并无恶果出现,仍自大失颜面。若是日后临战,有人照样学样,皇上这数年来的苦心,岂不是都要付之东流了吗?”
“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你是真的能够放下个人之见,所谋都是为我大清绪统万载传承!”
“臣弟不敢。臣弟是先皇血胤,在臣弟的心中,皇上及我大清江山社稷,才是时刻挂念在心的,其他的事情,臣弟不敢多多上心。”
“说得好!好一个不敢多多上心!”皇帝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曾国荃当日请缨,担任阻敌重任,本就应该有为国献身的觉悟。偏偏却管不住自己手下的兵士,这样的人,便是再有才华,又当如何?”
几句话的功夫,皇帝做出了最后的决断:“传旨。曾国荃身为一营之长,不能管束兵士,临敌溃逃,本当以军法斩之,故念其身中枪伤,骤加挞伐之下,有不忍言之事。法外施仁,免去曾国荃军中所担各职,容留其在营中养伤,待伤势缓和之后,即刻解回原籍,终生不得从军、入仕。”
“另,光武新军浦字营所属兵士,临阵脱逃,置友军于不顾,几乎葬送新军主力于一役。传旨,光武新军浦字营曾国荃以下,伤亡不计,一概暂时扣押,待回京之后,尽数处斩!”
奕大吃一惊,“皇上,浦字营中尚有幸存兵士300余名,难道都要为……”
“笑话!不要说是300余名溃逃的军士,就是光武新军全体军士,若是有敢于溃败弃友军于不顾的,朕处置起来,也丝毫不会手软!”皇帝面容一片冰冷,低头看着奕,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道:“老六,你记住,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军营之中,丝毫容不得半点恍惚游移。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患无穷啊!”
话是这样说,但是为联军投降而举国欢庆的时候,居然要一口气杀掉三百多人,也太过酷厉了一些吧?正待为这些人求求情,殿外宝鋆几个唱名入内,“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哦,都进来吧。”
几个人进殿碰头,皇帝看了看,双腿一偏,落到空处,奕跪行几步,捧起了靴子,“朕命人传你们来,是为日后英夷来使并各国使者从中调停之事,有些话,要和你们说在前面。”
“是,臣等恭聆圣训。”
皇帝突然中止了这个话题,转头看向跪在一边的容闳:“容闳,你看过这几日来的宫门抄了吗?”
容闳是咸丰六年的年底,随同宝鋆、荣禄几个赴美访问回来之后,为皇帝捡拔而起,擢升为总署衙门从三品的主事的。闻言赶忙碰头:“是,臣看过,也曾经……。”说来也怪,在北京居住多年,他的汉话虽然能说,终究是不很利落,甚至比不过那些驻华多年的领事馆的公使或者随员流利,说话的时候总要认真考虑考虑,方能出口。
“……臣也曾经细细拜读。”
“那么,你认为,朕在诏旨中说的,命赛尚阿、曾国藩等统兵大员,于联军俘虏好生照看,不可有凌辱、打骂;更不可有伤害的举动,是出于何意?”
这道诏旨是容闳真心拥护的,他毕竟在国外生活多年,虽不曾亲历战阵,但看到的各种文件、卷宗多了,知道西方人即使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也总是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翩翩风度,倒是国人,胜利自然是趾高气昂,对于战败的一方,也从来是凌辱不断。兵士教养好坏,一目了然。
如今听皇上问起来,容闳碰头答说:“皇上有这样的旨意颁下,实乃是仁厚……明主,臣想,不但是我国百姓人人钦服,就是那些战败的敌军,也会认为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