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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伦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路边,观察一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流浪汉。莎伦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会儿,这才把信封塞到我的手里。真麻烦她了,不过毕竟只有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我那个北区别墅的信箱,把东西拿出来。
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是格林莱特,我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打开了信封。信件写得很长,但是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两句,就是邀请我和奥黛丽一同前往赛马场,他所投资的赛马如何如何,想让我在这小畜生身上下上两注。我看了看身旁的莎伦,喃喃说:“不想去。”
“你要拒绝吗?”莎伦侧过头问我。
“好像也不能不去。”我叹了口气,“去不去都一样烦人。”
莎伦点点头,表达她的理解。
然后我就到了赛马场。我对赌马并没有很大的兴趣,看着周围人认真地研究着各位参赛马和训马师的状态,我的脑子又开始游离。即便来这里的人大多有钱有身份,我还是能嗅到空气中的狂热,渴望获胜,渴望证明自己的眼光,渴望得到认可,渴望得到更多的金钱。
真是疯了。哪怕吃穿用度再光鲜,他们还是想要更多的东西。我想起修道院里那个家里很穷的女孩,她很像书里提过的苦修士,每天早上还会用很粗的蘸水麻绳抽自己——扯远了,和她聊天的时候,她说起自己的期望薪资,却又说,“人心是很贪婪的,如果你一年收入三百镑,就会期望过五百镑的生活;等你有了五百镑,又会想要七百镑的生活。没有人觉得自己的钱够用。”
真是太可怕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年收入低于两千镑,却还是想从马的身上捞到七八百镑。我真是没办法理解。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格林莱特子爵凑了过来。他的马成绩跑得不错,让他脸上也带上了满足的笑容。“怎么样,露易丝,我的‘黛西’没有让你太失望吧。”
他倒不是第一次突然跟我套起近乎。小时候,他一有什么想跟奥黛丽说、给奥黛丽送的时候,就会这样笑嘻嘻地凑到我的身边,请求我转达给奥黛丽。我点点头,“她很不错。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格林莱特子爵解开外套最下面的扣子,坐到我的身边,“奥黛丽有没有和你分享过一些神秘学上的问题?最近,她和我的联系没有那么密切了,但是我想她应该还有很多问题……”
她已经是非凡者了,小子。我悄悄把目光转移开,看向一位先生的灰色条纹裤子。“她没怎么问我。你应该直接问奥黛丽才对。”
“所以我也邀请了她过来,只是她今天有另外的安排,没能和我们见面。”格林莱特自顾自地说,“唉,看来我必须再去拜访她一下,可不能让她错过这个有趣的机会……”
我猜,他应该在等我问他“什么机会”。我的眼神转到另一位女士的软帽花边上。“那你尽量早点去吧。奥黛丽的日程安排得很紧。”
“……是啊,她最近好像很忙碌的样子,难道她已经不倾心于神秘学了吗?”
我不问,格林莱特就不说。我也不想就这样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继续随口接话,“奥黛丽的爱好一向广泛。”
“可惜啊,要是真的是这样,我好不容易获得的信息又该跟谁分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