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昆仑玉碎(1至3)(3 / 6)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微露为难之色。
方才听了帝鸿,玄女的话语。都知道所谓的伏羲、女娲神谶都不过是这些妖孽捏造出来地惑人之语,拓跋野这“伏羲转世”的身份自然也就难以让人信服了。而西王母与龙牙侯私通,生下西陵公主之事现在也成了天下尽知的秘密。西王母此举大有为自己洗罪矫饰之嫌。
陆吾脸色一肃,高声道:“娘娘所言极是!阴阳交济,乃有天地万物,圣女既代表天意,又岂能违逆天地至理?有敢逆天抗旨者。其头当如此炉!”抽出开明虎牙裂,骤然猛击在蟠龙香炉上,登时撞得粉碎。
众长老面色齐变。眼见蓐收、长乘、勃皇等人亦纷纷击地立誓,连忙附和应诺。
西王母反手扣住拓拔野的手腕,将他地手覆在纤纤的手背上,双眸灼灼地盯视着他,一字字地道:“拓跋太子,君子之诺,重于昆仑。望你永远记住祭天神台上的誓言。”
拓拔野一凛,脑中又闪过了龙女的温柔笑靥。若她现在此处,也必定会劝自己这么做的。不仅仅是为了纤纤,更是为了天下百姓。热血如沸,握紧纤纤的手,朗声道:“娘娘放心,我定当‘娶西陵、平四海’,开万世之太平!”
陆吾等人齐齐拜倒在地,齐声道:“誓死追随伏羲转世、西陵公主,剿除妖孽,平定四海!”声如洪雷,在墓室之中滚滚回荡。
纤纤脸上火烧火燎,心中剧跳,不敢抬头望拓拔野,又是喜悦又是悲伤,泪珠忍不住又扑簌簌的掉落在他与她的手背上。
西王母微微一笑,如释重负,脸上泛起晕红之色,眼波大转柔和,凝望着拓跋野,嘴唇翕动,似是想问些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拓拔野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科汗淮、敖语真从炼妖壶中放了出来。两人犹自昏迷,双手却不知何时已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西王母睫毛一颤,眼波登时迷蒙如水雾,指尖方甫朝他伸出,却又下意识地蜷缩收住。四周火光闪耀,映照着他的侧脸,白发如银,俊俏如昔……这一切多么、多么象第一次与他相遇的情景呵。
那夜蟠桃会上,也是这般他妈的如昼,人流如潮,他卓然站在其中,衣裳鼓舞,双眸如星,脸上带着落寞而清俊的微笑,就象激流中的磐石,雪地里的青松,那么醒目,又那么离群。
她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追随到哪里,即便隔着九曲瑶池、茫茫人海,也仿佛心心相印,可为什么此刻,他与她指尖相隔不错咫尺,却仿佛横亘着万重青山、迢迢银河?
她的心突然一阵剧痛,泪水险些涌出,然而圣女是不能流泪的,就像这千年如一的巍巍昆仑,任由春风吹绿了草野,任由杜鹃染红了山崖,山上的冰雪却始终不化……
想起雪山,仿佛又瞧见了蓝天万里,冰川连绵,他倚风站在雄岭之颠,吹着一管碧绿的竹笛,衣袂猎猎如飞,笑容在阳光下那么灿烂,灿烂得仿佛足以融化山顶地积雪。
她的意识逐渐变得迷糊起来,那些往事,那些笑语,那些蚀心刻骨的缠绵与誓言,也全都倏忽而来,倏忽而逝,就象四周地火光一般摇曳飘渺,不可察辨了,惟独他在蓝天下,雪上巅的身影越来越加鲜明。
他的笛声,反反复复的悠扬吹奏着,萦绕耳际,挥之不去。忽然,她想起来了,那是首古老的昆仑山民谣,从前每年春暖花开,他们在冰川之巅悄悄相会时,她总要和着笛声唱给他听。
“妾居昆仑山,君住东海上,相隔万里遥,咫尺一梦长。游鱼传尺素,春水寄相思,一掬多少泪,问君知不知?”
她微微一笑,嘴唇翕动,随着那笛曲无声地哼唱着,心中充盈着说不出的酸楚和喜悦。
恍惚中,仿佛又听到他低低的话语:“好妹子,不如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随着雪候鸟到天涯,到海角,南来北往,随处安栖……”她的脸颊突然滑过两行热辣辣的泪水,仿佛烈火焚烧,想要点头答应,喉咙中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手中微微握紧,“格啦啦”一阵轻响,那刀形玉胜倏然碎裂,鲜血从她春葱似的指尖滑落,一丝丝地在白衣上洇开。
“娘!娘!”纤纤低声叫着,心中悲痛,几乎无法呼吸。这是她第一次瞧见母亲地眼泪,却也是最后一次。笑容凝结在她嘴角,映着泪痕,明媚得如此陌生。在她生前,山岳崩于前而色不变,临死之时却又是因什么而哭?因什么而笑?
他妈的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