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五章 各处(2 / 3)
但是,王启年能够坐稳这个,低品官吏眼红的烫手肥缺,而且一做就是十多年不动;自有其本事和道理。因为他既善于经营场务,让产出和损耗比好看;也懂得上下打点钻营,让各方面都还满意。
更关键的是,比起那些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或是试图独占大头、利益分配不均,而相继栽了更头的前任、前前任;他更有分寸一些。至少,涉及涉及朝廷关注重点的金子,自己不碰也不许人碰。
但是,在采矿、熔炼、铸造过程当中,那些金矿中伴生的银铜等附带提炼物,就没有具体的定数,也是他可以放心谋求的目标。光靠这些粗炼银子和铜锭的出产,就足以让他及手下赚的盆满钵满。
因为无论是安西、北庭的诸侯外蕃,还是来自西域和关内的商人,都对此有着无尽的渴求和需求。众所周知,相对充当朝廷汇兑担保的黄金,反而仿造市面上流通量极大的铜钱、银钱的风险更小。
而且,在朝廷管控之下的中土之外,这些私铸、仿造的各式唐钱,同样是有着广阔市场的硬通货。但身为朝廷委派的监场,王启年却忍住了最后这一重利益的诱惑;只在私下售卖作为粗坯的银铜。
因此,哪怕每年都有人被官府查获,或是被三司使差遣的稽查官,顺藤摸瓜的牵扯进去;但他却安然无事的,坐享富贵、安逸到现在。不但藉此置办了多处的田庄、牧场,还维持了五支商帮驮队。
就算在这处,也有一整座的高档酒家,在对外经营生利的同时,也在变着花样定期延聘各处厨子,轮番为他提供天南地北的不同口味享受。只是美中不足,他前后养了十几个姬妾,却没个下蛋的。
原本他还是心有不甘,试过了天南地北的各种方子,也指望过佛道两家的房中术,甚至三夷教的轨仪和祭礼;都一无所出。而眼前这肤色似乳的年轻胡姬,就是据说天竺寺庙修习秘术的神女出身。
然而时间长了,王启年也就渐渐的看开了;也许没有子嗣,正是他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的重要缘故之一。他也指望在这位置上,多安生平稳的待上几年;让私囊积攒的更丰厚一些,再设法全身而退。
这样,他就可以从同族的晚辈中,挑选出一儿一女过继在门下;也算是承欢膝下、老有所托。想到这里,王启年却是被这名天竺妾,摩挲得有些蠢蠢欲动,不由开声道:“拉拉,替我准备汤沐。”
虽然,他近些年已经不复雄风,面对如花美眷有些精力不济。但是泡在浑身舒泰的热汤里,抚摸着年轻姬妾的动人身姿;还是可以让他略微缅怀起,在秦楼楚馆中一掷千金,大被同眠的逍遥时光。
然而,当漂浮着炮制过的药材,药香袅袅的汤池置备好了之后;王启年在天竺妾的搀扶下,龇牙咧嘴的堪堪踏入一只脚。突然外间玉竹的帘子,就被人急忙掀起来喊到:“监场,大监急招前往。”
于是片刻之后,王启年也不得不策马驰走在;奔往最近一座小城,也是包括丰源监在内,金山西南麓的七大矿监/区,共同的顶头上司南山大监/都监,和当地的巡检所、护路军,所驻留的多台城。
然而在马背的驰走之间,他的脑子却是不由得激烈转动起来;现任的南山大监于庆仁,乃是一个被贬放边地的词臣出身;因此平日里不怎么上心公事,而终日带着一帮清客、门人,游宴作诗论赋。
对于王启年等人的年节封礼和各种明目的例行孝敬、不成文的成规;也是来者不拒就别无其他多余行举了。因此,一旦这位主动召集所属官吏,只怕是有很要紧的大事发生,或是出什么重大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