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传信(1 / 2)
一道黑漆漆的空中裂痕徒然出现在一个花园之中。
少顷,其中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衣裙,明眸皓齿的长发少女来。待她走出后,那裂缝便又凭空消失不见了。仔细观之,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霍雨儿。
五尺外,一片藤架之下,自有一圆桌一藤椅,桌上是一壶冷了的茶和一个茶杯,那杯中却是无有茶水。
一个仍是穿着厚棉衣,戴着皮帽的男子,正在那把椅子上坐着,椅中垫上了软垫。在这一片和暖的春日午后阳光之中,那男子轻轻鼾睡着,阳光为他的身形镶上了好看的金边儿。
这男子却是石坚。想必他这是在等待她在京城那边的消息吧?
霍雨儿随手将几样东西放在桌上,之后便静静地站在他身前,也不吵醒他,只是这般静静地望,脑中不由浮现那一天她与他分别时二人对望的情景……
她现在的精神力太过强大,四周又是她的金丹界域,不需去探察,也知旁边屋中的卧房里,石坚的夫人杨灵铃即在床上酣睡,一个丫头伏在她脚旁,也是瞌睡着。还有另一个丫头,正在收拾房间,收拾着,也是困了,就也去寻了床睡一会儿……
真是一个温馨的家。尤其是那杨灵铃,娇小的瓜子脸,眉眼清纯甜美,之上又多了一丝初为妇人的娇媚艳丽。她于沉睡中带了微笑,似在做着好梦。
霍雨儿精神却不在杨灵铃身上。她看了石坚许久,他仍未醒,便走上前去,轻拂他肩膀一下,让他睡得更实了。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以手轻捏,使他稍稍张开了点口,霍雨儿也不犹豫,即将自己的口印了上去。丹田深处一动,那团生命精华就自腹至胸、再入口,传导入了他的口中。霍雨儿又运真元,小心帮他度这团精华至丹田,便轻轻催发起来。待这团精华开始自行发散,他那些触目惊心的丹田、经脉、根骨、识海之伤就在这精华滋润下,竟是一点点地愈合起来。因他这是老伤,不若霍雨儿那般直接即可修复,所以会慢上许多,但他确是在一点点地神奇地恢复着……
霍雨儿终是将口离了他,合上了他的下巴,一拂袖间,即在这庭院外围下了一道迷障,这是一座最小型的迷阵,为她以真元所布,得能运转三个时辰,防止外界一应滋扰。又拂袖间,夫人与两个丫头只睡得更实,也当一觉睡至天明。
“三个时辰无人打扰,足够恢复了。”霍雨儿暗想,再望了石坚一眼,遂不再看,移步出了院子,只手一划,又迈步间,便消失了。
……
霍雨儿又回到了村中。之前她与魔龙回归之后,拿些东西,就先去治疗石坚。待妥当了,方放心地回转来。
这村中的春意越发地明显了,那棵大海棠树也有花芽在催发,田野中有那浅浅的、淡淡的一块块绿色,自是些早发的青草芽。
霍雨儿此时回到的是琴姨的旧家,以她精微的神识并着外放的真元,将各间屋子转眼间清洁了一遍,灰尘都被彻底挪移到了屋外边。
不知为何,霍雨儿此次归来却不想再住师父的院子了,便就回到了琴姨这里,只是这村子广大空旷,任她愿意住哪就去住哪,自没有人会管她。
说起此中原因,她也说不清,只是如今一想到师父,仿佛灵魂深处便有一丝丝悲伤与恐惧,也有一些心惊肉跳的不安,她也不知为何,所以就是本能地先离开那个到处都有师父痕迹的地方。
她也先自不急去找琴姨他们,魔龙则仍在海中休憩逍遥,当然是不须她去管,霍雨儿只在原自己养伤和刺青这屋中的桌前坐了。招手来,那几上的铜镜即入了手中,这铜镜仍是田牛所修,两个碎片间用铜钉锔着。
忆起《鱼经》之中辅药一篇中少有的寥寥几句金丹炼器的基础法诀,便是一口真元喷出在那镜上,右手虚托,左手掐诀,这铜镜即凭空而在她右手之上方翻滚起来,旋即就是红热而化成一团炽热的铜汁,边发着红光,边兀自轻轻地沸腾着,冒出一个个泡儿来,又却破掉,即有那一点点火星飞出去,于落到四周地上之前,被霍雨儿于界域中无处不在的真元扫出屋外。
霍雨儿知晓,这些乃是原铜镜之中的杂质,却是被自己这金丹真火炼了出去。
如此小半个时辰,初次炼器,她也不敢过于耗损真元,于是在脑中浮现了那镜子的原型,而随着她的构思,这铜汁即如映照她之心意一般,按了她的想法变幻着形状,直到成为那个她想像中的样子。
少顷,霍雨儿捏了个避尘诀,又自一口真元喷去,这回乃是一口寒气,那铜镜即冷却下来,只手接下,另手虚拂了镜面,一面锃明瓦亮全新的镜子便自呈现在了手中。
对着自己的脸孔,铜镜之中即是纤毫无遗地映出了一张俏脸,依稀仍是自家原先模样,只是较之早先青涩之时,多了一些成熟与妩媚。素面未施粉脂,然金丹之士之自然风韵便是再上好的脂粉也自模仿不来,唇不搽而丹,眉不修自裁,一双仍是细长的凤眼于顾盼间存了几分媚惑、几分神秘,也有几分泼辣和威严。面皮嫩白如有些许透明,又似有宝光流转,比之婴儿肌肤却是更为细腻莹润,衬着精致俏丽的五官,确为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