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昔有恩师转身去(1 / 1)
夫子从陆瑶来到轻禾学院的第一日,就中意于她。事事夸赞,常将她带在身后,协助夫子处理一些七七八八之事,也多带其去自己家中共享餐食娱乐。
陆瑶是个对长辈过度客套恭敬之人,每次只会端正应答,低头做事。有好几件夫子帮扶于她之事,她心里感激极了,可围在夫子身边鼓气多次,都终究做不到出口表情,道声感谢。
陆瑶以为旁人所思如她,总能明了她未出口但通过眼神举止传递出来的丰满情意,可连父亲都不知她的拳拳之心,夫子会不会也怪她理所当然不念他的辛苦情意,她总是担心。
自她课业出现问题后,夫子起初还是对她多加关注,父亲做着的事,夫子加倍对她追进。后续言辞中的敲打警告之意渐重,在轻禾学院,陆瑶每日最重要的事之一,就是观察夫子对自己的态度。
如若今日夫子对自己和气一些,她就放松愉悦些,如若明日对自己冷疏两分,她就十分不安惭愧。如若今日教训批评之言语,隐隐暗指了自己,她简直无处容身。
夫子跟陆瑶们的接触时间是最紧密的,手握定义他们高低对错的杖柄,对他们的每个时日做着评断。他就像学子头顶之高天,一手主宰云雨。夫子的肯定与否对陆瑶至关重要。
可惜到了轻禾学院第二年,夫子见其无法再冲上游,已经不怎么待见于她,将以往托付陆瑶所做之事,一应交给另一学子。他开始重新寻一个人青睐重视及肯定,作为榜样。
到了在轻禾学院的第三年,夫子连监督、质疑、批评、否定都不太对陆瑶做了。陆瑶只是一个普通的还不赖的学子而已,一个他不甚喜欢,不愿再多看的人。如有交集,亦是淡淡客气相待,毕竟只是一个夫子和学子的关系,修学完成就无甚深交。
陆瑶自然难受,她被夫子下了判断,划了句点。
那个曾在全院学子面前兴奋传阅她日常文章的人;那个有什么抛头露面机会,就让她出场展示的人;那个给她不时塞两个梨果说一句温语的人。
那个人也曾对她说:“陆瑶,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因你足够优异,这世上对你不存在局限。”
夫子对陆瑶前期的表赞推举,与后期的厌弃否决,学子们自然看得真切。
大部分人倒也不关己事高高挂起,但也有人,在这类情形与其自身心念的怂动之下,逐渐对陆瑶发放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