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色圣洁（1 / 3）

城墙上的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满地都是神明生物倒下后化为的污物，掺染着人体的碎屑，给行走在那之上的人以滑腻的触感。费米踩在一处较大的尸块之上，失去了与地面的摩擦而跌倒，扑在更多的血肉之上，他抬头的瞬间，还有一个神明生物无声挣扎的垂死的眼睛，他立刻左手握拳砸在那颗眼睛上，让它变作了另一滩血水。毫无疑问，城墙之上的防守从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在冲击斯德哥尔摩主城的神明生物之中，被拦截在城墙之外的不足五分至一。而阿西莫夫布防的一万七千名士兵，如今已经死伤过半。

神明生物从被突破的防线上跃下城墙，摔在地上腐化着地面，又迅速重组，变得更加巨大而迅捷。城中已经成为了它们的捕猎场，它们撕扯着房屋，将角落中躲避着的活人吞噬。

安德烈用长矛击穿了与乌戈缠斗的巨大神明生物的外壳，这是他未曾见过的形态，即使是在黑翼阅读的古籍中也没有过神明生物能将腐化后的物质粘合在躯壳之上形成甲壳。惊魂未定的乌戈接过安德烈向他递来的参宿四，刚刚它嵌入了坚硬的外壳之中。即使神明生物已经停止了行动，但是它的甲壳没有像它的躯体一样溃烂，而是完好地停放在宽阔的城墙之上，只是有一个被长矛戳穿的巨大空洞。

“在这里战斗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叫上还活着的人，我们去内城。”安德烈对着乌戈说，随后便用迅猛的攻击冲击着黏附在城墙之上的神明生物集群，在如此密集的浪潮中，强行砍杀出一条通向直梯的道路，与乌戈会合的费米还没来得及被乌戈告知，便已经明白了长官的目的，在逐渐被神明生物所腐化的地面重新填补的空缺之中奔向直梯。他们的进展远没有安德烈那样从容，长达数个小时的战斗使得他们精疲力竭，汗水在发丝上结成冰晶，又在挥舞心宿二的热浪中融化。于此同时，他们还要保护那些没有他们就必死无疑的士兵们一同前进，他们身边大概有八十人跟随，大多身负重伤，在前进的路上不断被神明生物喷射的凝胶状腐化物质击中，有些甚至被冲击直接击落城墙之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拯救他们全部了，那些拿着大角和毕宿五的士兵是可靠的，体型不超过人类的神明生物会被他们轻易杀死。

直梯被神明生物腐化着，似乎已经摇摇欲坠，安德烈感到了投鼠忌器，他知道一旦他用力过猛，就会让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坚固结构碎裂崩塌，而下一个直梯则在千米之外。也许他前往那里不是什么难事，或者费米乌戈也不难做到，但是跟随他们战斗的士兵们将无一幸免。又或许他们能在路上再救下一些，但是安德烈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可以做的更好。

那些神明生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们不是傻子，没有发动对安德烈的飞蛾扑火般的攻击，而是盘踞在原地发出嘶鸣。

只见他只用长矛的尖端战斗，轻轻的触及便让那些盘踞在绞盘附近的神明生物灰飞烟灭，然后他跃上摇晃的平台，刺穿了伏身于地板之上的神明生物，力道只是在杀死它之余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椭圆的空洞。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安德烈依然从容不迫，他现在还没能遇到让他感到无力的对手。乌戈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费米制止了他，他们迅速地登上了被损坏到没有任何防护的直梯，安德烈转动了铰链的开关，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装载了数十人的直梯开始向城墙之下下降。（这对于能搬运巨大城砖和防卫设施的直梯是很轻的重量。

而这时，更多的像甲壳类的神明生物在城墙上迅猛地涌来，它们在漫长的蛰伏中开始模仿人间的生物，巨大的带有腐化物质外壳的螯砸击城墙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形成的裂隙传导到很多块砖之外。安德烈对这种毁伤做了下评估，如果不能快速解决它们，它们会摧毁整段镶嵌直梯的城墙。好在它们的数量有限，安德烈只是躲过它们的攻击，然后从它们背负的甲壳上方猛击，长矛穿透了它们坚硬的外壳，摧毁了那之下的柔软身体。只是几十秒，直梯附近的城墙便被巨大的腐化外壳堆砌起一座不小的山丘。刚刚结束了对甲壳类的战斗，安德烈便发现了更大的神明生物将肢体延申到城墙之上，那是人形的神明生物，保守估计有二十米长，主要的八根人手臂状的肢体支撑着它类似球形的躯体。它迅猛地发起了对安德烈的攻击，但是安德烈极快地躲开了，反手的攻击摧毁了它的一条肢体。这个巨型的神明生物在死前嚎叫着冲向绞盘正逐渐放缓的直梯，几乎在被长矛击杀的同时拨断了巨大的链条，它身体的溃烂没能来得及阻止它毁掉绞盘。那个不明金属铸成的绞盘在发出巨大的噪声后从开始崩塌的城墙上脱落。好在因为绞盘巨大的身形，即使是断裂也需要几秒钟的过程，就在这时，安德烈拉住了与他手臂相似粗细的链条，让平台下降的速度放缓。

在下方的人感受到了猛然地振动，然后重新平缓，又再度加速，好在这次离地面的高度只有不足两米，在巨大的撞击声和烟尘之后，他们成功地降落到了地面上，只有一名不幸的士兵被后续掉落的铰链砸断了脊背，当场毙命。

城墙之上的安德烈因为双手抓持链条，无法还击，被重新来袭的神明生物刺伤了身体，为了躲避另一次甲壳类的攻击，他不得不松手，根据他的估算，平台上的人应该不会全部摔死。然后他回头解决了袭击他的甲壳类，在更多神明生物袭来之前，他抓住了斜在城墙边沿的绞盘，发力使得它们一同下落。

费米率先注意到了这个坠落物，但是他看不清那是什么。直到距离地面十几米的地方，安德烈用长矛猛击脚下的绞盘，这使得他的相对速度降低，最终在绞盘在地面砸成一团废铁后，安德烈翻滚着落地。众人赶到他身边，但是起身的安德烈将长矛对准了远处的内城。

“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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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神明生物向着斯德哥尔摩的内城前进着，它们中那些巨大的个体摧毁着阻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但是在击碎了内城相对于外墙玩具般的墙壁涌入王殿前的广场后，它们的步伐停止了。

王殿的墙壁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阻止着腐化的靠近。神明生物们愤怒地吼叫着，一些被挤向墙壁的小型个体竟然碎裂，变成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