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围城（1 / 3）
“他们大概有几百万人，所有死亡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布雷维克看着依然在向前蠕动的新教义信徒们，他们已经来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两千米的地方。
“我们的火炮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炸碎几万人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是损失。”尼尔森评估了一下远程火力对新教义的影响。“我们必须立刻出城冲击他们的队伍，布雷维克，去城门的士兵那里吧。”
“时间很紧迫了，我即刻出发。”布雷维克从背后取下了天社一。
“我可以带你下去。”捕鸟蛛的眼神望着城墙下方的人群，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那个绞盘太慢了。”看到布雷维克点了点头，她立刻露出了笑容，然后拥抱住布雷维克，用八条拓展肢体迅速地跃下城墙，在坚固的墙壁上用肢体末端的刀刃像切割黄油一样割除平滑的痕迹，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接近地面十余米时，捕鸟蛛在空中调整了姿态，将另外四根拓展肢体也刺入了墙壁，他们的速度开始下降，然后忽然脱离城墙，用全部的拓展肢体平稳地落在地上。他们的身体平行着，紧贴着地面，捕鸟蛛将布雷维克平躺着放在地面上，然后拓展肢体让自己恢复了站姿。
身后的城门逐渐上升，布雷维克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转而举起手中的天社一，示意开始进攻。
“我可以出发了吗？”捕鸟蛛站在布雷维克身后，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布雷维克的后背。
“去吧，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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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城盟发动的冲击在刚发起的时候非常有效，他们的敌人暂时还只是人类，虽然很多士兵拒绝向那些手无寸铁的教徒出击，但是更多的士兵已经在阿姆斯特丹见过了腐化后的惨状，所以拒绝杀戮的情况依然存在。但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不然其他被摧毁的城市不可能整个倾斜。
异变发生在冲击发动的十余分钟后，在城外作战的士兵们感受到了地面变得不再坚硬，而是像被加热的橡胶一样，变得柔软。有些士兵发现自己的脚被某些东西缠住，一开始还能在不经意间挣脱，数次之后变作了坚实的束缚，地面上长出了带有暗红色瞳孔的眼睛，被靴子踩踏破碎后，又会在另一处变得暗黑的土地上睁开，最后从腐化的地面之下攀爬出一些体型较小的神明生物，它们的体长大概是四十公分左右，后来被称为“侏儒”。它们虽然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但是很轻易地被装备了初等魂器的士兵击败了，但在它们的肢体沉没进入腐化的大地后，更多的神明生物从地面中浮现，它们的躯体变得巨大，在地面上通过与地面连接的肢体吸取质量，变得膨胀，它们的身体逐渐变大，高出信徒。尼尔森最担心的“甲壳类”也出现了，它们从卷动着信徒和战士的尸体，将它们的灵魂抽取，变成坚硬的甲壳。
“炮击那些变大的怪物。”尼尔森命令士兵重新开始炮击，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不是能够再担心友方伤亡的时候了。“用带有魂核的炮弹。”
城墙之上发射的炮弹命中了那些“甲壳类”的周边，在地面上炸出了弹坑，那些神明生物在被破碎的炮弹溅射后发出嘶鸣，但是这并没能彻底摧毁它们的躯体，在短暂的扭动后，它们又继续凝聚身上的甲壳。但是炮击给布雷维克提供了解决它们的机会，他来到了甲壳类的背后，用天社一让它们变回了高出地面的土堆。
从三个方向涌向布鲁塞尔的教徒依然在缓慢地前进着，军队的牺牲并没有让它们前进的速度下降太多，在城墙之上的尼尔森也没有找到任何在战场上指挥或控制教徒的人。
对于捕鸟蛛来说，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她都非常愿意将他们切碎。她也总是反思这样的思维是否是正确的，因为布雷维克击败她的时候她的确不想死去，但是她最终也没能在这种思考中得出什么说服自己的结论，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责怪她，她可以以爵士在改造她的脑时，建立了杀戮就能获得快感的反馈。根据爵士的设计，这种快感是任何生理快感的数十倍，这是她从爵士写给赫勒的捕鸟蛛说明书中读到的内容。
什么是对和错呢？让她开心的事情，无论怎样想都不算是错误吧。
她的肢体不断地切碎她经过的路径，无论是新教义的信徒还是从腐化后的地面中现身的神明生物，那些翻飞的断肢和头颅让她感到无比的愉悦，血液溅落在她的身体上，让她的全身变成猩红色。地面的隆起也没有阻止她继续享受杀戮，她肢体的末端插入扭曲的地面，在上面敏捷地爬行，刺破肢体末端的每一颗眼睛，还不时切碎从神明生物上掉落的人体。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疲惫，直到魂核开始发出融毁的警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于深入敌阵了。她开始慌张，但是即使她停止了无差别的攻击，即使她在尽力减缓行动的速度，但是魂核的温度似乎还在提升，她已经能从胸腔之外感受到她体内魂核发出的热量，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炙烤。她不再能在人群之上飞舞，全部的八根拓展肢体落在地上，它们不再迅捷坚实，而是变得软弱无力，而且沉重不堪，不断地被信徒们的身躯撞击着。最终魂核强制关闭了，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拓展肢体自动收束到她的腰间，最后又从与肉体连接的插座之上脱落，连带着撕扯下一块血肉。但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她的痛觉已经被巨量的内啡肽摧毁。
布雷维克注意到了被人潮吞噬的捕鸟蛛，他将天社一横在胸前，然后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横扫面前的全部神明生物，又在前进的过程中击败了十几个神明生物，一头扎入迷茫的教徒集群之中。他挤过那些病态的人，来到了捕鸟蛛身边，发现她除了失血，还被严重的踩踏过。布雷维克将她从地上抱起，转身向着城门的方向在人群中挤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挡他。
“继续作战已经没有意义了，让士兵们回到城内。”尼尔森看到教徒们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下，无数双茫然的眼睛向上方看着。
“要倾倒火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