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路人马(1 / 3)
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枝丫交错,月光零零散散的透过枝叶照射到泥泞的小路上,这路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从这边走,路面坑坑洼洼不说,还多的是蛇虫蚊蚁。
树旁的一棵小树上,鸟儿安顿好自己孩子后便离巢去觅食,却没注意到树干处环绕着一条青蛇,它黄色的瞳孔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树上的鸟巢,身躯也缓缓的向上缠绕。
只是这时,前方突然惊起一阵马蹄声,无数鸟儿纷纷飞出树干,这条蛇也被吓的连忙躲进了草里。马蹄声越来越近,这条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小路居然来了三十余号人,都是骑着马,而且全身裹得严实,就连脸上也戴着黑色面巾,每人的腰间都配着一把宝刀,摆明了是一伙强人。只是领头的人此时似乎有些喘不过气,用手松了松面巾,微弱的月光照出了这位强人模样,却俨然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游元楚!
他的脸上尽是疲惫,大腿内侧也因为这几日的骑马而生疮了,可就算如此,他却浑然未觉。他的眼神平静,只是默默看着墨临城的方向,装着游兆飞手指头的小盒子正被他贴身携带,只是盒子上的纹路被他日日抚摸竟然生生磨没了。
把一位富商逼成了这般模样,还得从前几日的对策说起。
“亢泊淮?!他与我游家交好,更与我兄弟相交,而且他亢家家财万贯,怎么可能是他?!”
游元楚一脸的难以置信,游未未也是站起了身来,问道,“白钟,你有几成把握?”
白钟深吸了一口气,向游元楚回道,“老爷,其实我从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别说是信的内容,就是字迹我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何况我前几日才替老爷给亢泊淮回信,自然记得清楚,老爷若不信,可将这几年亢泊淮写的信拿出来比对一番,自然便知真假。”
话音刚落,游元楚便急忙转身,去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然后又急匆匆的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上锁的大木盒,这里面的信件与藏书房的寒暄信件不同,都是涉及到游家隐秘,如大宗交易记录或者合同之类,而且还有地契银票,甚至还有府上下人的卖身契,白钟虽然还在这里,但游元楚顾不了这么多了。
只是他怒气攻心,颤抖的手实在是无法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气的他一把将木盒抱起来狠狠砸在地上,却也不过只砸坏了一个角,游元楚这时倒是想起来这木盒里面包了铁皮。
“爹,我来吧。”
游未未急忙上前接过游元楚手里的钥匙,很轻易的便打开了锁头,露出了里面一大把的银票和地契,白钟礼貌性的转过了头,而游元楚则是扑了上去不停的翻找着亢泊淮的信件,地契和银票被他洒落了一地,游未未则是乖巧的在一旁收拾。
游元楚随意拿了几封亢泊淮的信以及那封劫匪的信来到窗边细细比对,他别的都不看,就找那生丝二字,游未未在一旁也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再过了一会儿,游元楚突然大喊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亢泊淮这老匹夫!敢砍吾儿一指,我要卸他一条胳膊!”
“不可啊爹爹。”游未未连忙道,“既然知道绑架哥哥的人是谁了,那直接报官就好,亢家家大业大,决计是跑不掉的。”
游未未生怕游元楚冲动,到时候反而自己去蹲了大牢。
但是白钟却出人意料的出声道,“小姐,不可报官,报了官,兆飞少爷可就凶多吉少了。”
“为何?”
游未未偏过头来,游元楚也奇怪的看了过来,但他已经知道了白钟的能耐,自然相信白钟不是无的放矢。
白钟皱眉道,“这事有隐情,正如老爷所说,亢家家大业大,何故要做绑人勒索的手段,若是有朝一日被查出来,轻则抄家,财产充公,若是重了,男子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而亢家的下人肯定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守口如瓶,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便是生意一时周转不过来,破了产,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比抄家流放好的多吗?”
“何况老爷你也没有收到关于亢家生意有变的信件吧,这么大的富商若是要破产,市场上必定暗流涌动,都想着瓜分亢家吧,所以不可能没有风声……”
游元楚静静的看着眼前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侃侃而谈,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心生佩服,就从小小的一封信便看出了如此多的东西,他却一点没想到,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那你的意思是?”
“亢家也是被逼的,他的背后或许就是官府和朝廷,就算不是官府朝廷也是地方诸侯,亦或是他国势力。老爷可还记得前几日亢家的信件中也提出想要大量生丝,而且他还说价格可以多给几成,态度也是极其诚恳,可是游家的生丝恰好交货了,现在库存没有那么多,只好让我回绝。现在想来,他要这么多生丝可能并不是像老爷所想的要哄抬价格,而是要运到他国,一旦生丝不够,亢家或许有灭顶之灾,所以这才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