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知觉者（2 / 2）

人们或躺或坐，或背靠马匹，都努力让自己快速陷入睡眠之中。伊戈尔抱着膝盖，坐在他们边上。艾丽娅在他不远处打了个呵欠，对他含糊地说道：“睡吧，伊戈尔。反正我们本就打算在郊外赶路的，只不过提前、提前了……”

很快，有几名侍从的鼾声就此起彼伏地开始竞赛了。于是，伊戈尔也闭上眼睛，想象着睡着的状态。但是，不行。无论怎么放松自己，这两天一夜的场景，还是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死亡之王”艾德，举手之间杀光了二百多人……旅店的老板，很热心的人，却被怪物寄生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伊戈尔。

他再也睡不着了。他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到临时营地的边上。一只鹰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表示。他望着无边的夜色：这黑暗中，到底会潜伏着什么？

亚特兰卡的声音：“睡不着了？”

伊戈尔吓得差点跳起来，但好歹控制住了自己的肢体。他一转头，发现亚特兰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背后。他嘟囔着：“我以为你也睡去了。”

“夜风告诉我你的动向。”亚特兰卡压低声音，无奈地答道：“所以，我等于是被你叫醒了。怎么，想要说话吗？谈心时间？”

“我就是……”伊戈尔想了一下，说，“我有很多疑惑。”

“嗯哼。”亚特兰卡两手环抱在胸前，随意地站在他边上，“那就说吧。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无法睡着了，还不如指导你一下。”

伊戈尔思考了一下，该从何说起呢？“我想知道的太多了。”他坦诚地说道：“我不明白我有什么……特质？竟然得到了时间信使和死亡之王的注意。艾……死亡之王说，信使认为我就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那个人，但是你看我，没有任何力量，还要依赖你们的保护。而且，我对你们口中的什么三百年战争、王国联盟之类的事情，完全是一无所知。我这辈子活到十五岁，直到今天早上，活动范围才大于那条街道。”

“喔，有意思，”亚特兰卡评价道，“很像是吟游诗人们喜欢传唱的那种，主角少年的心路历程。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天选之子？退出这局传奇故事，去找死亡之王认输吗？”

伊戈尔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她比他高了不少。

“当然不是！”他语气激烈地说出了自己早就思考出来的答案，“我要变强！我要成为能够杀死怪物、甚至是死亡之王的存在！如果我做不到这些，那么，杰克森夫人的性命，豪斯先生的性命，还有你亚特兰卡的另眼相待，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声音稍微响了一点，附近的一个侍从迷迷瞪瞪地问了一句：“谁啊，还没睡？”他顿时闭上了嘴。

再转眼望向亚特兰卡的时候，伊戈尔惊奇地发现她正在大笑——虽然是捂着嘴、不发出声音的那种。这样的笑容，让她显得更加美丽了。

“不错的雄心壮志，”她带着笑音说道，“你值得我的队伍保护你。”

伊戈尔忍不住也露出一点笑容，但很快这笑容就消失了。“但是，”他说，“我对怪物和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亚特兰卡，你能教授我关于这些的知识吗？还有，骑马的技能、用剑的技能，通通教给我！”

“好啊！”亚特兰卡爽快地答应了，“骑马用剑可是辛苦的能力，不过，你大概也不会偷懒的。至于什么‘有天赋’……你可以换一个正式点的称谓，‘知觉者’。他们看样子还得睡上好久……我先跟你大致地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