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年秋（2 / 2）

看到妈妈跪在爷爷的遗体旁，握着爷爷的手痛哭失声，直到工作人员强行将遗体推去火化，依然无法停止悲泣时。谢航感到有些尴尬和难以理解，爸爸是亲生的孩子也没什么反应啊。直到多年以后，了解了长辈们的故事，谢航才逐渐释然。

爷爷的父亲有自闭症，生活不能自理，也不会说话。在爷爷的爷爷安排下与童养媳结婚并生子，但在爷爷诞生的当天莫名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爷爷十多岁时，老家变成了国家园林。除了七姓的人，都无法进入。一家人只好背井离乡，加入了开荒的队伍。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但土地贫瘠，生活困顿，于是爷爷就跟着乡亲外出闯荡。直到快三十岁时，回家与童养媳结婚生子。爸爸还没满月，爷爷又外出了，虽然有书信，还定期汇款。但也是直到一年前，爸爸才再次见到爷爷。

而妈妈是从小被过继到谢家的女儿。是奶奶好朋友家的第八个孩子。不是童养媳，按老家习俗，童养媳一般差两岁，而妈妈比爸爸小了十一岁。但事情是会变的，当爸爸三十多岁还没结婚时，奶奶在她去世前和外婆促成了这段婚姻。

妈妈只上过初中，爸爸考上大学后，奶奶就陪着爸爸去了城市。当时刚经历奈何岛讨伐战失利，七姓们还好，州民们由于粮食被征缴，基本食不果腹。而大学生是有分配口粮的，奶奶说是去照顾爸爸，感觉是去度荒。妈妈被留下，和家族中的一个寡妇一起生活，备受欺凌。想回亲妈家，外婆以没口粮，拒绝了。还好饥荒只持续了两年，但奶奶也没搬回到村里。在年幼的妈妈一再坚持下，妈妈终于脱离了寡妇，独自生活。由于妈妈的勤奋，日子渐渐好起来。

在谢航出生后，爸爸一度要妈妈带两个孩子回农村。在妈妈的奔波努力下，终于让自己和两个孩子在城里落了户，并进了厂子上班。一家人总算在城里安顿下来。

妈妈曾私下向兄弟俩抱怨：“都给你们谢家生了两个孩子了，但你们老爸依然什么都锁着，什么都不让碰，像当年那个寡妇一样。”

爷爷回来后，有一次把生活费给妈妈，妈妈顺手就交给了一旁的爸爸。爷爷好奇：“阿宝（妈妈原名廖宝，后改名谢宝，婚后又改回原名，日常支出不是你在弄吗？怎么把钱给阿忠（爸爸叫谢忠？”

妈妈疑惑：“我都是每天问他要的呀。”

爷爷很惊讶：“那你的工资呢？”

“也是交给他呀。”

“怎么能这样。”爷爷不断摇头：“阿宝你也要自己开个银行户头，把工资存进去，阿忠你也要像我一样每月把工资交给阿宝，你又不管家，钱卡得这么死。”

后来爷爷亲自和妈妈一起去银行开了她人生第一张存折。虽然后来工资都发银行卡了，但妈妈一直保留着那张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