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年冬（1 / 2）

谢航夜里突然被一阵急促敲打卷闸门的声音惊醒。谢航所在的公司是沿街的铺面，平常也会有人恶作剧，一般敲两下就走了。但这回敲击一直不停，谢航很不情愿的起身穿上外套。开了灯，然后打开门。只见妈妈撑着伞，在门口不断踱着小碎步，其时这里已经淋不到雨了。“出什么事了？”谢航感觉有点不安。

“你哥哥死了！”妈妈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短短五个字，让谢航一下懵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两句话“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事发现场离得并不太远，谢航于是拿了把共享雨伞和妈妈一起过去。一路上妈妈不间断讲述着，但思维跳跃，时断时续。谢航根本插不上话，就一直听着，当到达目的地时，也基本了解了情况。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有巡捕上门说哥哥出事了，让家属跟去。由于妈妈睡客厅，于是在没惊动爸爸的情况下，跟着巡捕离开。到现场后，巡捕说哥哥在南塘落水，已沉底，会在天亮后才进行打捞，让家属到时也到现场。巡捕离开后，妈妈一个人呆在现场。实在受不了，于是才来找谢航。

两人坐在南塘边的亭子里，各自想着心事。雨渐渐停了，天也亮了起来。妈妈突然起身说：“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场面，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等吧。”

谢航看着妈妈那满是慌乱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等妈妈走后，谢航打了个电话给老板，说了下情况，让老板自己去开下门，并请了五天假。

大约九点左右，巡捕来了，在现场布置起隔离绳。谢航过去告知了身份，一个身穿便衣自称南区捕头的人过来介绍了目前掌握的情况。

哥哥在公司的推介活动结束后，与一个同事及其女友，还有一个临时女助理一起去吃夜宵。席上有喝酒，但不多。餐后由哥哥送女助理，就散了。后来两人在南塘边散步，不慎双双落水，女助理会游泳就扒在堤边呼救。一旁酒店的保安听到声音就把她拉了上来，这时哥哥已经沉了下去。保安不会游泳，就报了案。之后通过女助理找到那位同事，再通过同事，找到家里。现在女助理还在南区巡捕站录口供。

一个身穿巡灾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指着谢航对捕头说：“这就是家属？”捕头点点头。

“我们冒着雨，大半夜的过来打捞，而且现在都快过年了，还遇到这种事，家属总该表示一下吧！”巡灾态度略显蛮横的对谢航说。

“那……要多少？”谢航怯怯的低声问道。

“我们来了四个人，就两万吧！”巡灾以不容分说的口气说道。

谢航吃了一惊，自己每月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元。虽说现在是冬天，但由于气候恒定，一直很温暖，冬季似乎是只停留在书上的概念。但此刻谢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冬的寒意。

谢航踌躇了一会，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弱弱的说：“我没那么多钱。”

“你们家属怎么回事，明知道来捞尸体，什么也没准备，白布啊，香啊，纸钱啊也没有，你懂不懂事，你是来干嘛的。”巡灾一下就怒了。

谢航低着头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