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骨铭心(1 / 2)
捷报最近总能快速传达到甍手中,又收复某座城了,又歼灭多少叛军了,形式仿佛正在逐渐正常,甍的心情也随之稳定了不少。
但这只是长孙泫最后一封信发来前的状态。
看到信中“怀公”,“南定王”这些字眼时,甍先是愣了片刻,手指不由捏紧了信,又反复读了几遍,确定是这几个字,此时他目光如炬,似是要燃尽这些墨水。
“混蛋!”一声怒吼,甍将信纸撕碎踩在脚下,不断碾着,仍难解心头之气。
“大王请息怒。”一旁的凯禄轻抚着甍的背脊,想要安抚下他滚烫的心。
“怀公……还有人敢提他,还有人在宣扬那个人。”虽然不能判断他们对于怀公有多爱戴,但已经可以看出他们的极度反己了。
“有一个南定王,还要来剩下的五王吗!”想到南定王,甍更是怒火攻心,统一才几十年,自己莅位才几年,就已经有人想要再来一次分裂吗!
“把他们统统斩首……不,车裂,凌迟!”甍此刻已完全是在发泄,语句愈发恶毒。深谙其性格的凯禄便只在一旁观摩着,等着甍能像以往一样自己缓过来。
“孤即位虽不正,但还不是为了圣莨堡!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黎民百姓!真以为怀公那东西当了国君就能让你们过得多好吗!”甍徘徊踱步着,自言自语道,“黄钟无音,瓦釜雷鸣!天理何在!何在啊!”
气得直接将桌案踢翻,甍怒吼道,“是可忍,熟不可忍!我誓报此仇!”
“还是向着这些冢中枯骨么……给我发兵五万,不,十万!”甍越吼越气,此时此刻,满脑子只想着彻底消抹掉起义军,彰显王威,浑身血仿佛一瞬间都涌到头中,“来人,宣段渊!”
凯禄此刻已惊得花容失色,原以为甍只是说气话,可曾想他竟真的要大动干戈,还叫段渊那个刽子手来,于是赶紧跪在甍面前劝道:“大王请冷静冷静,十万人马调度不是儿戏,还需……”
“住口!”甍蛮横地又朝凯禄一顿吼,“辱君犯上就不是儿戏了吗!你说,孤怎么不如怀公了!你给我说啊!哑巴了!”
“大王,大王……”在盛怒之下的甍面前,凯禄被吼得连泪都只敢往眼里憋,完全不知所云。只敢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愈发陷入疯狂的甍。
“大王,大将军唤到了。”过了一会,一个黄门向甍复命。
“让他稍后片刻。”甍又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凯禄,叹口气摇摇头,语气柔缓了一些,“起来,别跪了,看着碍眼。”
“是…”凯禄这才起身,甍一通发作,这回才冷静了一点,轻声道,“坐吧。”随即又让侍者收拾收拾,摆好桌案后才宣段渊进来。
“臣拜见大王!”见凯禄也在,段渊又补道,“拜见娘娘!”朝堂上虽是太尉,但宫内还是王后,段渊便不以官职称呼。
“大将军,现贼兵势大,甚至还高举反旗。”说着,将长孙泫的文书拿给他,“不知大将军有何想法。”
“大王无需担忧。若是立国伊始之际,这倒是个麻烦,但我朝已有数十载,六国遗民也大多老去辞世,现在的百姓可没多少记得六国的。”看完信,段渊丝毫没有过激反应。
“但这些人就记得。”甍还是耿耿于怀。
“大王,这也可以看出叛军也是智穷力竭了。”段渊总是能说出让甍提得起兴趣的话。
“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