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进（2 / 2）

“对，对。”樊匡也跟着说道，“常萍见！”

“回来了记得一起喝酒！”侯彭又嚷着。

其余人也纷纷向他道别，何先只拱手道：“一定！”

出了大帐，各人开始收拾器械准备转移。走向自己的帐子，何先看着一路上已经有点模样的起义军，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可以说是看着这支队伍一步步发展茁壮的，在训练下从开始的松散到现在已经可以列成队列，似一个成长中的孩子一般。

同时，这里也不似官军那里一般勾心斗角，即使自己私自带了部队进攻官军日后也没有被清算。即使樊匡要求有事必须上报自己，但还是流于形式的，战场上照样没人节制自己，可以自由地指挥。

“真舍不得这里啊……”何先漫无目的地闲逛在营寨中，千篇一律的场景此刻又百看不厌。有旧部见了何先，很是热情地向他致意，何先也笑着一一回复。看见有人帐内篝火未熄灭，又走过去提醒他们走水风险。

“将军，也得收拾我们的辎重了吧。”之前一个百夫长找到何先，但何先淡淡道：“我们不用收拾了。”

“这是为什么？”他还不知道何先决定留下来。

“我们负责断后。”平静地说出这句宣判，何先又补了一句，“当然，你们若不愿意我也不强迫。”

“说笑了，将军。”那个前百夫长望着何先，脸上满是决然，“兄弟们都一起出生入死几回了，哪有苟存的道理。”

何先按着他的肩头，也有些哽咽：“是我让你们陷入险地的……”

“哈哈，当初反抗那些混蛋们就没做活下去的打算！”他也已经看淡了，在起义军中待着的这段时日里，他才体会到什么是“为了自己”。这就足够他卖命了。

“而且……”而说到这里，他又有点悲怆，“之前的弟兄们还剩几个啊，你们走了，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一起走！”何先语气无比坚定，“等完成断后任务，兄弟们一起回去！”

终是到了转进的日子，离别的时日已到，樊匡看着这个老战友，又噎住说不出话来。

“兄弟们，多加保重！”还是何先第一个开的口，“到常萍可得给我好好接风洗尘啊！”

“一定！”

一一向何先道别，走时还是一步三回头。他们知道，这真的可能是与他的永诀。

毕竟不可能所有留下的人都有何先这般觉悟，所以何先假称是向别处转进，走不到小半日又称斥候发现官军，于是带着人又撤回营寨准备防守。这样一来二去还真没人怀疑，而且归兵必胜，官军“阻碍”这些人回去，已经激起了他们的战意，就等着打退官军再转进。

“军心还算可用……”现在，何先带着两万人，要阻击长孙泫的两万来人……说实在的，何先也不知道能挡多久。

“大司马……先前我只是默默无闻一小尉，但今日……”何先此刻目光如炬，内心澎湃万分，“竟有幸能和你交手！”

想到这里，何先全然没有了畏惧。不论胜败，这次交手，将会是他人生的巅峰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