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山村的夜也真是寂静，当我在一阵窸窣声中醒来的时候，展眼安宁的宿舍，不同的只是这时候窗口已经有了光亮，天亮了，再凝神细听，才知道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一看表，也才六点半钟，起床来开了门，晨雾中，依稀能辩有些个学生正从教室中的区间道处在向这里观望，那睁着滴溜溜转的眼睛的情态看得出来是在瞧瞧是不是真的有新老师来了，那被风吹得的红扑扑的脸蛋也显得很是调皮可爱。

我朝看着我的学生们也友好地笑笑，立刻有本来也只是怯怯地看着我的学生，即使眼神中有着不能确定这位就是新来的老师的怕尴尬，却也有担忧就是新来的老师的怯意，就即使不急得像舵鸟一样只管躲了脑袋，却也在只有几秒钟的凝神了一下中，就呼地和了后面想看却不敢伸出头来的学生一个个不管是提了饭盒还是没提饭盒的都转头就向后头的跑去了。

我忍不了笑了，就拿了洗漱用品去厨房，前面的学生们也还没有跑进厨房，刚好遇上了手里拿着菜，从里面出门来观望的厨房大妈，就赶紧满含敬意地叫着：“奶奶好！”厨房大妈也乐孜孜地回应：“孩子们好！”一下子沉静的校园里就也铺垫上了由学生带来的生机勃勃的欢欣。

厨房大妈目送了提着饭盒的学生们跑出了厨房，就边弄着手里的菜，边朝到来的我也温和地笑笑，那一副神态，就好像这些学生们都是她的宝贝，或者说她像是一只护稚儿的老鹰一样，这些学生也就是她的少不更事的稚儿一样的了，不过神态当中也看得出，她也把我当作了是和她一样的，是护这些稚儿的鹰一样的了。

我会意地笑笑，就已和厨房大妈先后来到了厨房里了。

厨房大妈进门就放了水洗菜，看来是要准备早餐了，却是边忙着，就边向那些正在厨房里把自己带来的以备中午蒸熟的饭盒，放到指定的地方的学生们嚷嚷着了：“你们这些学生，这就是你们新来的老师，严老师，快叫啊！”

学生们依旧是有的怯意地早把脑袋躲到别的学生的身后去了，却只是躲了眼睛；有的腼腆的看了看我就又躲了在同学的身后，却是眼睛还在悄瞄。到底还是胆子大些的学生腼腆地先叫了出来：“老师好！”接着就是更多声的：“老师好！”虽然也有很童稚的，但是那童稚的声音就像学生们那被风吹得的红扑扑的脸蛋一样，更衬托了份童真可爱。

我也笑容可掬的回应：“同学们好。”

学生们也赶紧满足也羞怯地四散出去。厨房大妈也还在后面笑，就像这些学生虽然离去了，留下的却还是满厨房的温馨。

我也开始洗漱，厨房大妈也就在边利落地忙着活计边利落地说着话：“这些小家伙读书可积极了，来得早的，六点半钟就到了学校了，真是到学校来叫门了，少见迟到的，除非实在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

见我只是在点头表示听见，也还在认真地刷牙，就也只管接下来说了：“没办法啊，孩子都小，路又远，迟到了孩子就急就流眼泪，大人就更是早了。以前太远了的就住校，当然那时是一个班就是几十个，一起走路也好，住校也好，反正学生多。到现在整个学校除了学前班是村里另请人教，六年级又去乡里完小了，五个年级就学生最多也只有二十多个，少的时候只有十多个，除非全部住校，不然孩子也不好安排自己，大人也不好安排孩子，就不住校。这样本来是要住校的，能寄到亲戚朋友家里去的，在这里上学倒也是方便。附近没有地方寄的，能将就寄到远地方别的学校上学去了的，也省事了。就有边学着边走了的，来来去去，就只有就近的也不想寄到外面去的，和那些路远又没地方寄的，学生就只有这么多，附近有同伴的，赶早一起来，没同伴的也更赶早，就一个个都早。”

说着见我也还是在边洗脸边认真地听着，又说了下去，“往后啊，你也不要以为你起来得晚，只是他们来得早。看看钟，我们说了这么久话，这还要一阵子才能到七点钟呢？”

我也洗漱完毕了，虽然我觉得我只要当好这个代课老师就行了，但是厨房大妈的话却是让我无法拒绝不与厨房大妈一样地随着这些精细的细节而思考，就不由笑出了声：“也真的是早。”

“是啊，我们乡里人家，有赚钱的、读书的就是头等大事，做饭的就会起来得特早，都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张罗早餐了，见天亮就吃饭了。谁家都是为了赚钱的能赚来钱，读书的能读书就是最好的事，忙得心里乐呵着呢！”厨房大妈边说着也边利落地忙着早餐。

早餐也很快完成了，也要升旗了，习惯了校园生活的我，却不知道这里学生大小只有这么多，又到底是怎么样安排升旗仪式时，就又问到了厨房大妈：“大妈，你知道以前杨老师是怎么安排升旗仪式的吗？”

厨房大妈一听，边在整理好本就干净整洁的大灶灶台，因为是用大灶蒸学生的饭，就只能用柴火，也边爽快地告诉了：“升旗仪式啊，每个星期一次，杨老师是怎么着的啊？你还真问到点子上了。我说这杨老师也真行，以前学生多的时候，我们也见过，这现在学生少了，也真是佩服杨老师的安排了，她是和孩子们一起唱国歌升旗的。你想想只一个老师，不抓着机会让孩子唱歌，还真是少了机会，要不然，孩子们站在那里就只是听了下歌，看了下仪式，是不是？再说，爱国，本来就是要从孩子们抓起。”

“有道理。”我点点头，厨房大妈也已经那边准备好了，就又在这边忙着把孩子们的饭盒一个个好好整理好，有不小心弄脏的就抹掉脏，细致又投入。

我出了厨房，我相信，厨房大妈在投入的工作，是不会察觉得到我的敬意的眼神。我也相信，在厨房大妈也许只觉得对于这份工资最好的报答就是做好这份本职工作，却没想过，在这特殊环境中，厨房大妈对师生这份关心之爱的周到和细致，小处之中，显出的爱又是多么的恢宏，多么地让人敬重。

升旗仪式也在学生们陆续带来的午餐集聚到厨房后也按时开始了，学生们也很快就整好了队形，仪式也在庄严的气氛中举行，在升旗仪式一切准备就绪，在我还只是做了个引导动作，学生们就和我一起唱起来了：“前进，各民族英雄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学生们唱得是那么和谐统一，那一副情态无不显示着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操练所能达到的，也更显出前任老师的谆谆教诲是多么地耐心又细致，又考虑了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