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3 / 3)
不到半个月,情况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控制的地步。每天都有人在死去,而且每天死去的人数都在不断增加,从开始的每天一两个,到现在的每天十几人,增长的速度也十分惊人和不受控制。
俘虏营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哀嚎和绝望。
这些起义军都明白了,他们没有在战争中死亡,而是将要死在瘟疫上。
先前在营中把守的那些北洋军,也撤离到了外面。面对着这种远比战场上更加可怕的局面,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接到指令,他们一定会弃营而逃的。
现在这些穿着灰绿色军装的北洋军,就远远的在俘虏营外,扎着营帐,他们尽可能远的避开这个瘟疫中心,但还是包围和监视着整个俘虏营。
眼看着情势已经达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医学会来了更多的人,但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医者多就能够控制得住的。
就连这些医者中间,也有人染上了瘟疫。
这里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医者,都感到焦虑,痛苦,不安。
叶玹的周围是一片狼藉,已经没有一块整洁立足的地方,那些原先铺在屋里的草垫,也被乱糟糟的扔在营中的那片空地上,那些茅草散落开来,还有不少丢了的,没有人要的衣物。之前他们只有这些衣服,现在他们几乎快要没命了。
这里虽然是俘虏营,但之前还算是整洁的。
他站在一张草垫旁边,用手抚着额头,他低语着,“所有能够用的药已经都用过了,情况没有任何好的变化。这一定是药的问题,没有不能治的病,只有无法治病的药。”
有一个人从他身边被抬了过去,他神情忧伤的注视着。那人嘴唇发黑,眼圈发乌。
范时崇擦着双手走了过来,他腰上的那条白围裙已经污迹斑斑了。戴着口罩的脸上露出一双疲倦的眼睛。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
他望向同样疲惫的叶玹,语气低沉的说:“我看荣山有一点不对劲,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约也是染上瘟疫了。你要多注意一些。在这种时候,我们至少要挨到最后。”
叶玹眼眶泛红,在范时崇来离开后,他还久久的站在那里,一个转身,他毅然的走向了营地的出口,他离开了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俘虏营。
叶医生离开的事,有人告诉了范时崇。
范时崇听了,先是一愣,过后说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不能要求他留下来牺牲,他刚刚完婚,还有许多大好的时光。”
就在一天后,叶玹又回来了,和他一起到的是,一大车刚刚采集的新鲜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