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赤眼黑身地龙（3 / 3）

粗壮的青蓝血管在鳞片较薄的两翼根部和双耳之后若隐若现，磅礴的威严和清厉之相在它的身上显现。

不对，却不是完全的龙！一条鱼鳍般的带状结构也从它的脊背之上生长！

连绵的鳍顺接出一张半透明的烟灰巨膜，巨膜此刻只是静止的，但是不难想象它以长长的脊骨为轴，优游摆动的浩荡气势。

支撑它的一根根晶莹的棘刺状硬骨看起来坚硬无比，端部却不像一般的棘状鳍条那样不分支，而是分支而互相钩结，如同一个巨型构筑一般浑然一个整体。这仿佛是一个大型水生生物的鳍状部分，但是不知道形变怪异至此，是否还能行使其辅助游行的功能。

“人类，你看起来还不想死。”苍老的声音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受到了怎样的冲击，淡然道。

“那么，与我做个交易吧。”

周子跃苦笑，他也没法开口回答啊。

“无妨，你不需要说话，你在心底默念，我就会听到。”顿了顿，它道，“你听到的我的声音，也并不是我在讲话，而是我直接通过心流传递给你的。”

“心……流？”

“简而言之，一种心灵交流的方式。只是你还不是再生者，等你成为了再生者，自然就会懂得了。”

再生者？又是好陌生的字眼，天外来音般的信息的轰炸已经让周子跃感到若有若无的烦躁，可是亲眼所见的龙让他不得不重新敲打自己对世界的所认为。失血渐多，身体的变冷越来越严重，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斑斓跳跃的走马灯。

他看到了自家老妈，因为抱养自己，而与家庭断绝了关系，温柔但又严厉养育他长大的老妈。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儿子，但是他早已经把她当作真正的妈妈。

他还看到了编辑部的同事，看到了一群月薪不敢如实上报家中，但是乐呵呵一起过生日的他们，看到了自从知道了他家里的情况就大事小事给自己一把手的文师兄……

他知道他死了肯定有人为他伤心，可是就算是他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妈妈说不定过得更轻松，还能回到自己原本的家；编辑部的大家也都总有自己的小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听不懂啊……算了，我答应你。”周子跃闭上了眼睛，“我感觉我现在立刻就要昏过去了，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死了，如果你能对我做点什么的话，那就现在开始吧。”

“我还不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呵呵……但愿我有能力承受吧……”

赤眼之龙接收到了周子跃昏迷前的这最后一句话，也合上了眼，毛毛细雨依然下着，这个山间的废弃停车场又陷入了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