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再生者（2 / 2）

不过细看之下他却发现了另外的端倪，虽然难以分辨，但是符文阴槽里面似乎没有水。与篆刻着它们的浸泡水中的柱身不同，凹槽是中空的，就像纤细的气管，让巨柱上一直还有空气在流通。

它从很久很久以前一直就立在这里吗？如果这里只是它当下的居所，它的故乡又是什么地方？

大洋之上吗？周子跃抬头向上望，隔着重重黑雾般的海水，汪洋的洋面就像是一大张波动的高斯模糊贴图，神秘又邪诡。那后面总感觉是有光的，细看又根本没有光。

它不是纯黑，却比纯黑更加森郁、深邃和恐怖。

身旁这根壮瑰的黄金轴体，曾经在上面显示它的神迹吗？表皮甲披一层透明的障壁，裹挟着残留在它身体的刻痕里的空气，沉入浩大的汪洋。

刺穿了这面上下绝通的界面之膜，仿佛传说中的通天塔堕水！

地龙这时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它挥动一只翅扇了扇，直迎着它这道扇风的阴槽之中的空气就脱离巨柱，呈圆滚气泡状被剥下，吹刮到周子跃身边，创世纪一般的一幕在他的脑子里蓦地收场，他回过神。

几十上百的小气泡飘荡在他周围，看起来并不急着往上面冒，不知道是不是普通的空气。这片他能够自由呼吸的水域本来就不正常，正常的东西到了这里反而显得不正常。

“这就是灵的能量。”地龙解释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不要抗拒，对你无害，这是再生者天然就能驾驭的能量。”

“无限接近于无质量无速度的物质能量，在无限逼近于无的超越体验中自爆。它已经抹消了自己诞生于物质之海的受妊娠的烙印，成为了存在本身。”

抽象的神棍开始不说人话。

周子跃内心凌乱，感觉听到了玄幻之极的怪谈，偏偏老家伙的语气严肃，由不得他想打断和吐槽，“但是它依然是受妊娠的，不过不再是物质之海，而是大洋，也就是你现在悬浮其中的这片黑水汪洋。”

“大洋从何而来，没人知道。公元一万年以前，世界降下大水，引发大洪淹死了几乎所有人，只有一个高山之巅的居民成为了唯一活下来的遗民，他们接受了大水的浸洗，得到了操控灵的天赋，从那天起他们就自称再生者。他们走下山，复活了山下被洪水淹死的人。”

“再生者带领复活之人艰难地重建昔日家园，文明复苏之后，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隐没在历史和人群之中。”地龙的声音像在讲述一个洪荒时代的睡前故事，“传说万年前的那场大水就是大洋的倒灌，再生者之间流传一本羊皮小札，小札上记载了两条通道。一条由大洋来到现实世界，那是一个环形的大阀，大洋的肛肠哈斯塔大阀，它的失灵导致了大洋倒灌；一条由现实世界去往大洋，大洋的喉管赫卡忒之门，没人知道它具体是什么。”

“什么？复活？”

别太荒谬了你奶奶的。

“第一块哲人石的效果就是复活。中古世代的再生者们混迹在炼金术师之中，对于炼金术师来说，黄金是目的，起催化效果的哲人石是手段，对于再生者们来说，黄金只是幌子，他们的目的是制备哲人石。”

“灵的能量可以转化为干涉现实世界的物质力量，不过必须通过一种特殊的物质作为中介，这个中介就是哲人石或者殊剂。”

“区别是哲人石一经制备而出，就是永恒不朽的，它在这个世界上的体积总量不会改变，即便被碾成齑粉。它的性质也不会随着分割而减弱，每一粒齑粉都分有完整的一整颗哲人石的性质；殊剂则是一种寻常的消耗品，用了之后它就没了。”

“至于制备哲人石和殊剂，就是再生者世界的最大科学。”地龙说着重新拿出之前它拿出过的那颗青金色的石头，悬停在周子跃面前，“好心告诉你，目前的现状是哲人石才是唯一正道，搞殊剂是走邪路。”

它像个人一样淡淡一哂，有些讥讽，“虽然这东西本身也没什么错，而且还有不少人依然依赖它完成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愿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