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空烧（2 / 2）

而且还在周子跃的注视之下，一点点地向前游进，往斜上旋走，待到黑影的尾巴从轴体后面绕出来的时候，它前方的头部已经差不多又要再一次绕回光轴的背面，不过是在更高的位点，一整条伸展开来估计有光轴直径的两倍长。

黑影分明是由大片的小东西组成，中间闪动着织漏的缝隙，从中透出背后光柱的光来，但是看不清具体到底是什么。它们扎成一团向上的样子非常温吞，不比洄游鱼类逆流而上的劲头，却依然让他一时间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电视节目，那些在大坝鱼道中耐心爬坡的小鱼，迂回但是倔强。

“鱼群？”他向下凝望，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出来。

身边的巴隆愣了住，感觉听到了一句冷死人不偿命的玩笑。

“什么物种啊，在这种地方生活，看这一群，似乎都身体发黑，是吃了这片水中的悬浮物吗？难道这些黑色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可以提供营养的藻类？”

他小心腾出一只手伸出，触摸悬浮在他们周围的黝黑雾丝。

“不是。”巴隆看着他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团会爆浆的活物的动作，边把原本由力气劲撑着的横翅缓慢垂下，停了下来，“我们本来就是黑的。”

“什么？”

“你再看一眼我，再看一眼它们，你不觉得联想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吗？”巴隆不死心。

像果冻。周子跃收回触碰的手，在心里默默地想。

诡异的触感让不真实感更加地加剧，巴隆的每一句话拆开每个字他都认得，但是合在一起，他半句也听不懂。此时它硕大的红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得他心里不禁感觉惊悚和发毛。

他现在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已经死了，从听见地龙的声音，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只是脑子垂死之前的意淫。

“嗯……好像你们都有点黑？”

周子跃踩不着正经的语气，有些探究的意思，却又没有几分真心，让巴隆终于辨认出强烈的不对劲。汇聚了灵神，它往他的心念之中探去，却感觉自己几乎是摸到了白纸一张，它一下子心神拧做一团。

双目往底下疑似鱼群的黑影团眺视，它们游梭的身形在它的龙目之中一个个地定格，倒映成具体的貌态。

“你对你们的世界，还真是一无所知啊。”

“再借你一次眼睛！”不容周子跃再进行无谓的细想，地龙的声音再一次震响，这一次它的声音极大，俨然倾注了情绪，却让周子跃找回了些真实感，“既然没有别人教过你，我做你的第一个老师！小子！看好了，用我借给你的眼睛看好了，这一切并不是幻象！”

朱红的眼瞳再一次燃烧在周子跃的眼眶之中，一瞬间的失焦过后，视线被拉扯到方才一人一龙所讨论的黑影的前方，骤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