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战火已起 二(1 / 2)
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巨大的吵闹声纠结在一起,像是一柱无形的巨大水柱一般冲向满是枝丫遮蔽天空。
老人推开门,走到屋子外的走道上,拄着拐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上烟斗,看着外面的人们面色匆匆的往来。
不远处的巨大树干上,有一圈架在树干上的木屋,其中一个肉眼都能看到热气腾腾的屋子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上半身披着厚实的黑皮绒毛斗篷,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肩挎着一箱动起来时就会叮铃铃响的木箱,极为灵巧地闪过几个在走道上路过的人,跑出一段距离后,忽然就从走道上跳了下去。
那一圈木屋离着地面少说也有两三丈,可是对于少年那近乎于自杀般的跳跃,却没有人发出惊讶的尖声。因为少年刚一跳出去,手就抓上了悬挂在一个滚轮木架上带着把手的绳索,轻轻盈地荡了出去。
老人的视线被遮蔽了,一丛茂密的枝叶挡住他和那个少年之间的视线。
他又低头看了下去,看见几条铺建的平整的两人石道上,有一个带着伤,脖颈都可见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止血带的健硕高大的男人,正用力的推着一辆独轮的手推车飞奔而过。几个穿着青古沁服饰的女人正驱赶着一架盖着毛被的羊车,大概是运送着食物或者炭火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青古沁人的武士手持弓箭,腰配短剑,面色严肃的盯着四周,警惕地巡视。
“不管是第几次看,都真是很难让人想象的城市。”少年也从老人背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裹了裹身上的御寒斗篷。
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城市,这座城市在他们这些外来人的眼中,显得有些狭窄、拥挤,却又不是典雅,需要至少十个人才能合围的古老树木上,青古沁人修建起了结群的屋子,一圈高过一圈错落地分布,过道楼梯都用木板和绳索连接铺成,不知名而清香的藤花顺着走道的扶手和梁木攀爬,即便是冬日里花朵凋谢、叶子萎靡、藤条干燥,却也能够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青古沁人就是依靠着这种香味,够驱着赶夏日里的蚊虫。
而再地面,工整的石板道路婉转蔓延,虽然不够宽阔,却四通八达,很好的在森林里开出一条坦途,少许白石建成的石屋夹杂在道路两旁,大多都是些医房,官屋之类重要的建筑。一些开阔的地方,修建有石质的圆场,细细的水道顺着圆场绕行又穿过,似乎是集会的地方。
顺着石道走的时候,几乎随处可见精美的石雕,大的有一个人还要高一些的大小,通常是一些人或者猛兽的雕像;小的一些,就是那些连着路牌,以及照明的石柱上,雕刻有成动物头像或花草模样的部分。
地面上,有一群一群的人汇聚在一起,他们的服饰和这里的青古沁人不同,说话的时候多是大声的吵闹,眼神要么恶狠狠的、要么就是疲倦不堪的。粗鲁,易怒,甚至野蛮,这是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甚至有些青古沁人看过去的时候,眼神里对他们也都充满了戒备和警惕,处在同一个地方的人们,似乎都彼此不太信任。
“延续古老传承的青古沁人喜欢这片土地,留在这里的人,有些便一辈子都留在了这里,也幸而是他们,这些古老的建筑和文化才能够保留到现在。”老人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后说。
“我以前一直以为,住在青古唐山脉里的,都是一些未开化的野蛮人,可是现在亲眼看见了,才觉得自己错的太深,把别人看的太肤浅了。”少年也点点头说。
“能够认识,并且接受自己的愚昧这一点,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老人又说,“你可知,曾几何时,在悠悠的历史中,青古沁人曾是最早建立起文明的人,城市,冶炼,文字,歌舞,这些都是他们所擅长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才让他们当中那些不愿意流浪和冒险的人,选择一辈子留在了这里。”
“不愿意流浪,和冒险……”少年有些疑问,“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当中还是有愿意冒险的人了?”
“是的,翱国,就是一些体内流淌着青古沁人的血的人建立的,至今,他们的皇室中都已自己拥有青古沁血统而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