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家徒四壁不知寒(1 / 4)
看着你的眼睛,我无言以答
南来北往的大雁啊,请留下
你的声音。虽然无法响彻云宵
也让这尘世,泛起朵朵浪花
在吴梅兰家,张天顺三个人就呆了一晚上。本来计划大清早就起床赶路,郭恩甚至说早上七点就要出发,但到了早上九点,只有张天顺一个人起床了。刘庆有宿醉未醒、钻在被窝里一动不动。郭恩昨晚没喝醉,但折腾的一晚上没休息好,抱着被子不停地说再睡十分钟。吴梅兰父亲和三个人睡一个炕,早上七点多起来就操心牲畜。
其实张天顺也想睡觉,但因为第一次到准丈人家有损形象,就去帮着干活。大哥一家昨晚都回去了,马守成和三爷被三爷的儿子接回去了。吴梅兰两个姐姐住一个炕,几个男孩子全跑到大哥家去住了,女孩跟着挤到二哥炕上。四个女的早早起来就开始干活,屋里屋外全清理干净了,又钻到厨房里做早饭。
吴梅兰早早就到张天顺他们住的屋,满屋里酒味和臭味,打开门掀起门帘透了半天气。张天顺坐在炕头“吃吃”地笑着说说,幸亏我早上起来忍住了,要是点根烟,整个屋子都要爆炸了。刘庆有和郭恩昨晚一直在放屁,两个人都感觉有点虚脱了。酒喝到半路,两人肚子涨得难受,坐在炕上不到半小时就往外跑,蹲在厕所里,吭了半天才放了几个屁、舒服了一点。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后来两个人干脆不去厕所了,跑出去到院子里放完屁再进来。吴梅兰父亲笑着说,我们这里是窖水(即雨水,一般人刚刚开始都喝不习惯,肚子涨,放屁是正常反应,幸好我们还在熬茶时放了生姜和花椒,稍微缓解了一点。
张天顺反应倒是不大,他不同于郭恩和刘庆有,以前泉水、溪水、窖水,甚至于路边水沟里的水都喝过。郭恩和刘庆有虽然也都是农民出身,而且两个也是家在山区,但没喝过窖水,特别是刘庆有,十八岁出来后就着一个姨父在西宁做装修,十年了,适应了城市生活,有时回到老家都有点不习惯了,更何况喝这窖水呢。
到了十点,早饭已经做好了。张天顺将刘庆有和郭恩连打带扯从被窝里赶了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两人吵着要去看看窖水到底啥样子,害得一晚上没安生。刘庆有说如果他死了当阎王爷,就增加第十九层地狱,专门收留那些生前当贪官的,天天给他们喝窖水,不停地放屁,隔半小时还要点一下,让他们尝尝这屁刑。
吴梅兰便拿了扁担,挑了两个铁桶,带着三个人饶有兴趣地去看水窖。
昨天早上雪下的并不大,下午太阳出来后基本上都化了。吴梅兰家共有三个窖,两个在打麦场边上,一个在屋后一块平地上。打麦场离家三四百米,一亩大小,中间稍高、四周稍低,但看着很平整。场边有两个窖,比其他地方都显得低一些,间隔十来米,不细心看还发现不了。窖口不大,用砖头、水泥围了一个八十公分大小的圈,三个地方做成水槽,外面口子上安了铁丝网,上盖着一块用木板钉起来的盖子。揭开盖子,窖口仅有四十公分左右,仅容得下一个人出入,放了一张圆铁网子,拿木头做了边。吴梅兰说三个窖都一样,其也家里也差不多,每到下雨的时候,勤快的家里就把窖口周边扫一下,懒的扫都不扫,雨水顺着水槽流到窖里,一点点积攒起来,仅全家老少和牲畜使用。还说村里每家都有一个打麦场,都不大,每年秋天,麦子收割后,就拉到麦场上,每天摊上三四百个,马啊、骡子、驴的天天碾,没有一个月碾不完。
窖口砖沿上安了一个铁环,上面拴着一根绳子,吴梅兰说这是打水用的。张天顺取开铁筛子,往里看看,水窖并不深,也就三四米深,可以直接看到水面。吴梅兰说这个窖再吃一个月就干了,该吃另外一窖了。
刘庆有说麦场上的雨水还算干净,那路边的窖里的水能喝吗?人来人往的,牛也跑、猪也跑。吴梅兰说那口窖是给牲畜饮的,山里没水,最近的泉水离这里也有四五公里,家家户户都不敢浪费,每次下雨时,不仅要放窖里储水,还都拿着桶、脸盆啥的,放在屋檐下接水。
“冬天呢?多好的雪浪费了太可惜!”刘庆有感叹着,觉得肚子又涨的厉害,赶紧走开几步放了几个屁,长舒了一口气。
“扫雪啊,把雪扫到一起,铲到窖里去……”吴梅兰笑道。
“真正是无根水啊!”郭恩笑着,也学着刘庆有跑一边放屁去了。
说话间,张天顺已经从窖里拉了一桶水上来,倒在吴梅兰挑来的铁桶中。水倒是很清,上面漂浮着一些草叶子、羊粪沫子。刘庆有瞪大眼睛:“这不会就是我们喝的吧?”
吴梅兰笑着,“肯定了,不过回家后还拿细箩隔一下,把上面的沫子去掉。如果是懒人家,那就直接没有这道工序!”
刘庆有直接作出一副呕吐状,张天顺踢了他一脚,说我看你是没渴,三天不给水,喝尿也觉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