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宁博(1 / 3)
饶是有萧狄在,衙役也还是没忍住地将脸别开,以袖掩鼻。
程若嘉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神色一如之前。她秀眉颦起似在思量。按照萧狄所述,发现宁博的那间土地庙庙里有燃过的痕迹,庙中却无任何气味。说明此毒乃是通过燃烧散发毒气,且无色无味又不会让人马上毙命。
期间有人进来,面色凝重道:“大人,带回来的人死了。”这人是萧狄带来的亲信,也是此时昏迷的叶正的兄长叶德。因为担心叶正他们安危,所以在对擒住的黑衣人审讯时难免下手急了些,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手足之谊、同僚之义,所以自认为把握好了分寸,可不知怎么的还没怎么用重刑,那黑衣人竟然一命呜呼了。
萧狄也明白这些,他认为这人死得颇有些蹊跷。交代了一句,“让仵作过去查验”再回头时近乎惊悚!
程若嘉正旁若无人的在剥宁博的衣服。
她已经扯下了腰带,扒开了衣襟,正在与袖子较劲。她的身体渐渐往下压,眼见就要碰着宁博赤裸的胸膛……
“你要干什么?”萧狄拉住她的胳膊制止她。
“施针要脱衣服啊。你要帮忙?”月牙儿般的眼眸坦诚地看着他,如高山涓涓流下的泉水般清澈无暇,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情,自然而然地举动,仿佛救人是她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不分贵贱,譬如救的那个乞丐,不顾男女之防,譬如她现在做的事情。
萧狄用眼尾的余光去瞟了房里的两名衙役,见他们神情并无异色,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子的打扮,哪有什么男女之防。
程若嘉见萧狄没有说帮忙,也没有说不帮忙,只是钳住她的手腕一副莫测的神情。
她心中一急,忙朝一旁衙役眨眼求救,但衙役哪有胆子敢插手,只得一个假装望天,一个假装看地。
须臾,萧狄松开她的手,默默托起宁博两三下就拔掉衣服,露出他紧实的上身。
程若嘉已拿出了银针包在地上铺开,快速道:“我现在要给他们施针止痛。”
“有办法救?”
“死马当活马医呗。”程若嘉赏他一记白眼。肩膀受伤还可以说是自找的,这手腕上刚被抓的五指印又是怎么回事?旧伤新冤,对他说话难免含了七分怨气、三分委屈。
旁边的衙役齐齐抽了口凉气,这小子太狂妄了。镇北都护府长史、萧家军少帅萧狄,人送外号玉面阎罗。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
程若嘉全部心思放在了病人身上,专心致志在扎针。随着时间的推移,频繁的抬落手使右肩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起先她还能咬牙强忍,直到手开始发抖影响了施针,才不得不换成左手,但不一会儿又嫌左手不够快,咬着牙又换回来,如此左右手交替,快速在他的头、前胸、后背落下了银针。
在宁博差不多被扎成了仙人球的时候,因疼痛而细微颤抖的身体开始慢慢平缓。
程若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命算是捡回来了。”说完未做停顿又去给叶正施针。
萧狄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上留下了清晰的齿印,但那双眼睛却噙着盈盈笑意,亮得像荆棘丛中的燃着的焰火。
给两人挨个扎完又依次收针,程若嘉道:“大人,他们还需要服几服药,药方我开给你。”
萧狄领她到了一间厢房,房内纸墨笔砚俱全。程若嘉从笔架上取下笔正要书写,他却将她手中的笔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