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救（1 / 2）

强烈的窒息感包裹着秦禾，因为缺氧他觉得四肢开始重若千钧，手臂每一次的挥动都好像是在泥淖中挣扎，胸腔以及里面的肺部开始剧烈的收缩起来，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饿疯了的狂躁野兽，面对食物诱惑发出的垂涎嘶鸣，快速的心跳声在他耳中宛若鼓鸣，同时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张开嘴吧……就吸一小口……不然你会憋死的……张开嘴吧……”

秦禾紧紧闭着嘴，不知何时他已经变成拥抱的姿势，死死抱着怀中的宁安安，两个互相拥抱的身体仿佛杂草一般被湍急的河水送往远处。

但就在这时，强烈的缺氧竟然让秦禾这些年打坐修炼的口诀自行运转起来，一股暖流从他丹田处散发而出，沿着全身经脉开始快速运转起来，无力感开始慢慢消退，秦禾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被注射了某种令人起死回生的激素，心脏以每分钟超过两百次的频率开始跳动，肾上腺激素开始大量分泌，笼罩住全身的寒冷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经脉中传来的强大的力量感。

宁安安意识已经接近昏迷，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这次没再张开嘴，只是将脸庞放在秦禾的怀里，安静地闭着眼。

原本紧闭双眼的秦禾突然睁开双眼，睁眼的瞬间丹田处的暖流沿着经脉来到眼眶附近，让他苦涩的双眼瞬间恢复如初。秦禾看着漂浮在身前的光团，突然伸手将光团抓在手里，随后抱着宁安安仿佛一条轻盈的游鱼一般快速朝着水面游去。

“呼……呼……呼！”秦禾的头冒出水面，他张着嘴开始猛烈呼吸起来，面色通红。

秦禾仰头看着那些灰蒙蒙的云层，天空辽阔，数以亿计的雨水密集如林般倾泻而下，苍穹盛大如华盖，他把宁安安的头拖出水面，雨水扑在二人脸上，宛若一场神圣的洗礼。

“宁安安！宁安安！”

秦禾用手轻轻拍了拍女孩因为缺氧已经发青的脸颊，“醒醒！醒醒！我们出来了！”

尚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宁安安脑中响起密集的鼓点声，仿佛有一千万个人在她耳边擂鼓呐喊，她渐渐睁开木讷的双眼，映入眼中的是宏大如史诗的雨幕，还有一个焦急仿佛远在天边的少年声音。

秦禾见到宁安安睁开眼，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但下一刻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宁安安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好像依然处在朦胧状态，似乎还未从那个深渊般的水底苏醒，他不得不用手去掰开她紧闭的嘴唇。

“快吸气啊！我们出来了！”

宁安安木讷的双眼看着秦禾，一刹那仿佛雷霆划破苍穹，长夜被光亮点燃，她慢慢张开嘴，试着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声哭泣起来。

“啊！啊！啊！”仿佛初生的婴儿，宁安安抱着秦禾，通红的双眼流淌泪水。

“我以为……我以为……”宁安安啜泣，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以为是假的……我以为我要死了……”

秦禾一只手控制着平衡，另一只手拍了拍宁安安的头，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秦禾转头看向四周，看见远处桥上被撞开的栏杆，撑着伞的人群围在栏杆后面。这时候岸边有人发现了浮在河中央的两个人，朝桥上的众人大声喊叫起来，有人往这个方向跑来，一边跑一边对着河中的二人呼喊。

“还有力气吗？”秦禾低头询问道。

宁安安轻轻点了点头，她双手绕过秦禾的肩膀，牢牢地扣在秦禾脖子上，这一幕看上去有些暧昧，但宁安安此时仿佛一直哭泣着的受伤幼崽，于是秦禾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叮嘱了一句“小心呛水”后，便带着宁安安朝一旁的岸边游去。

此时距离岸边尚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这条玉溪河是江城中最大的一条河，河边修建有红色的古楼，古楼里是各种的商铺，天气好的时候晚上会有店家在外面的青石广场上摆上烧烤摊。平日里晚上这里最为热闹，政府出于安全考虑在岸边修建了一米多高的花岗岩护栏，此时高涨的河水已经快要到达护栏的底部，岸边的几个男人沿着护栏跟着秦禾的方向奔跑，以便秦禾他们到达岸边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他们拉上去。

河面上汹涌着的河水甚至让岸上的几个男人都吃惊不已，但是此时秦禾带着宁安安，却觉得轻松异常，身上突然出现的那股暖流让他现在力气暴增，而且视力和听力等感知力也似乎得到了提升，在往前游的时候甚至还能腾出手来替宁安安挡下扑过来的水浪。

终于到了岸边，秦禾抱着宁安安将她递给了岸上的人，随后也被另一只手拉了上去，二人被几个人抱到旁边的一个店里，秦禾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系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把装有录取通知书的袋子套在了手臂上，而且看着里面干瘪的样子，竟然没有进水的样子。